黎澤天聽後面色凝重,確實有賊喊捉賊、禍水東引的嫌疑。
黎景行和池漾進入殿內,兩人跪在地上,齊聲道:「兒臣參見父皇!」
黎澤天並未叫兩人起身,而是冷冷盯著池漾,問道:「聽說你認出謀害靈犀的兇手是景安?當時為何不直接指認兇手?」
池漾聽出了黎澤天的不滿,戰戰兢兢道:「兒臣起初只是有所懷疑,恐認錯了人所以不敢聲張,直到黎景安在圍場對兒臣下手才確定就是他。」
黎澤天冷哼一聲:「那時為何還是不稟?」
池漾苦笑道:「兒臣沒有證據。」
若僅憑一面之詞就能定罪,害人豈不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
黎景行暗中向黎景曄遞去一個眼神,黎景曄虛咳一聲說道:「當時太子妃與黎景安受狼群圍困,各自躲在樹上,僅憑那時的情形,無法斷定他對太子妃不懷好意,所以他說他是為了救太子妃受傷,兒臣也沒有懷疑。」
潛台詞,就算告訴父皇你,多半也是不會相信黎景安就是主使。
黎澤天掃過殿中跪著的七人,有種說不出煩悶。
若說沒有刻意針對端王府他是不相信的,但是端王府並不無辜,參與私採金礦是板上釘釘的事實,謀害魏靈犀和池漾這兩件事也是有跡可循的。
他不認為黎景安真的有膽量謀害皇子,不然不會拿下池漾後輕易就放了六皇子和七皇子,不過就沖黎景安敢對他親封的郡主和儲妃動手,同樣死罪難免!
黎澤天思索良久,將那道關於端王府的聖旨扔給了一旁的李玉。
「燒了吧。」
他感念端王親在自己年幼時的關切與呵護,對端王府多有縱容和偏袒,這次亦是如此。
若非如此,僅憑端王金礦一事,端王府跟榮家二房必然是同樣的下場!
可凡事都有度,黎景安膽大妄為到謀害池漾與魏靈犀,他再念舊情也無法做到置之不理。
黎澤天心念已決,再次提筆很快就寫好了聖旨。
「端王世子無視法紀,參與私採金礦,罪不容恕,即日起廢除世子之位,闔家貶為庶人,流放西北,無召不得回京;幼子黎景安謀害太子妃與嘉陵郡主,罪大惡極,擇日處斬,以儆效尤!」
黎澤天將聖旨砸在黎景行腳下。
「你去辦!」
黎景行知道黎澤天還是察覺到這事有自己推波助瀾,他並未辯駁,雙手捧起聖旨,畢恭畢敬道:「兒臣遵旨!」
黎澤天見黎景行神情乖順,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偏見又在作怪了。
太子若是個胸無城府的草包,如何坐得穩這儲君之位?
說到底還是端王府和黎景安先惹是生非,黎景行出手反擊很正常。
思及此,黎澤天的面色有所緩和,又道:「還是交給凌雲去做吧。」
一旁的周凌雲立即道:「末將遵旨!」
黎澤天心情不好,交代完畢之後將所有人都打發走了。
上了馬車,池漾小心翼翼地問道:「父皇可是又對殿下不滿了?」
「無礙,遲早的事。」
除非他始終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做個備受欺凌的小可憐,否則不可能一直讓父皇感到放心。
好在現在總算不會不分青紅皂白、一味責怪他,他已經很滿足了。
池漾見他心態好,便沒那麼擔心,不解道:「父皇為何審都不審就給黎景安定罪了?」
【這與皇姑父看中證據的性格嚴重不符啊!】
黎景行冷笑:「為何?當然是怕審出他不想知道的東西。」
老四和黎景安關係好到穿同一條褲子,端王府和黎景安做這些事情,正常人很難不聯想到老四身上。
而父皇卻擺出一副就此打住、不欲深究的架勢,是怕查到最後牽扯到老四身上。
這拳拳父愛,真令他羨慕啊!
看黎景行一臉落寞,池漾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作為一名父親,皇姑父這種偏愛對於其他的皇子來說太不公平了。手心手背是不一樣的,所永遠不要奢望父母能一碗水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