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曄沒有辦法,重重拍下驚堂木,兩旁的衙役立即用棍子敲擊地面,同時齊呼「威武」,如此威懾才讓外面的老百姓閉了嘴。
黎景曄斂容正色,高聲道:「本王奉旨公開審理池府妾室之子被害一案,所有人各安其職,不得喧譁,原被告雙方皆如實作答,不得隱瞞誣陷,一經發現,一律嚴懲不貸,以儆效尤!」
說罷看向方娘,說道:「原告先行陳述。」
方娘朝黎景曄磕了一頭,然後開始敘述始末。
「婢乃池將軍的妾室,於冬月初六誕下一子,可誰料冬至那天,婢妾卻發現孩兒死在床上。」
說著神情悲憤地望向傅氏,歇斯底里地哭訴道:「夫人容不下婢妾,打罵發賣婢妾均毫無怨言,夫人為何要對無辜孩兒下此毒手,夫人這是要婢妾的命啊!」
方娘泣不成聲,悲痛欲絕,可謂聞者傷心見者淚,圍觀的老百姓一時群情激奮,又開始高呼嚴懲兇手!
黎景曄不得不拍下驚堂木,衙役齊呼威武才將老百姓的怒吼壓制下去。
「請池夫人說話!」
傅氏淡淡的目光落在方娘身上,不疾不徐道:「方氏,你說我派人殺害你的孩兒,證據證人何在?」
方娘用力磕在地上,額頭頓時鮮紅一片,哽咽道:「王爺,婢妾只是一介孤女,身旁並無可用之人,照料孩子的下人均是夫人派過來的,婢妾的孩兒窒息而亡,若非人為,怎會無緣無故窒息而亡?」
黎景曄無視外面的非議,傳了仵作上來問話,仵作證實孩子是被人捂住口鼻窒息而亡。
接著又按流程宣了照顧方娘母子的下人上來問話,均否認被傅氏授意謀害方娘的孩子!
最後,黎景曄說道:「方氏,僅憑你一人之言,無法斷定池夫人有罪。」
方娘眼神死寂地望著黎景曄,麻木地說道:「婢妾自知人微言輕,無人願意出面作證,只怪婢妾身份卑賤,怨不得旁人。」
老百姓議論紛紛。
「那些下人都是池夫人的人,當然要幫著池夫人說話,確實無人敢出言作證。」
「唉!這孩子只能白死了!」
「不是說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嗎?」
「慎言,這可是太子妃的老娘!」
......
黎景曄又拍下驚堂木。
「肅靜!」
「孩子,都怪娘親沒用護不住你,娘親這就下去陪你!」
方娘原本頹敗的眼神忽然迸射出令人心悸的決絕,毫無預兆地起身,飛快撞向一旁的柱子。
一名衙役眼疾手快,立即伸手拽了她一把,不過在慣性的作用下,她的頭還是撞在了柱子上,頓時頭破血流,慘不忍睹。
方娘以死明志的舉動將現場氛圍推向了高潮,一時間群情激憤,憤怒的老百姓甚至推搡著想擠進公堂之上。
「殺人償命!」
「殺人償命!」
「殺人償命!」
.....
黎景曄不得不再次拍下驚堂木,衙役借著同木棍敲擊地面高呼威武,可依舊無法讓怒火中燒的老百姓安靜下來,前面的衙役不得不亮出寒光閃爍的兵刃,才讓怒氣衝天的老百姓找回些許理智,不情不願地安靜下來。
方娘的頭破了皮,但並未傷及性命,簡單包紮之後便跌坐在地上。
黎景曄神情肅穆地問道:「方氏,本王再問你最後一次,你是否堅持指認是池夫人殺害了你的孩子?」
方氏掙扎著跪在地上:「婢妾不怕死,婢妾的孩子就是死於池夫人之手,求王爺給婢妾的孩子主持公道!」
一呼百應,老百姓又開始高呼「殺人償命」!
黎景曄忽的嗤笑一聲:「可據本王所知,你的孩子如今還活得好好的!」
方娘只感覺自己的心跳停了一拍,望著黎景曄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神情茫然道:「婢妾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外頭的老百姓搞不清狀況,面面相覷。
難道還有轉折?
百姓中混有黎景宵的人,見狀低聲發表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