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為難殿下了嗎?」池漾猶豫一番後還是決定口頭上關心一下。
黎景行冷嗤一聲:「反正不是頭一次,習慣就好了,再說這事孤確實動了些手腳,不算完全冤枉。」
只要他與黎景宵起了齟齬,不管孰是孰非,反正在父皇眼中錯的就是自己。
池漾欲言又止。
【黎景宵最會裝可憐博皇姑父憐惜了,你要是放得下面子也時不時就哭上一哭,皇姑父肯定也拿你當心肝寶貝兒。】
黎景行暗中點頭,這個觀點倒是同趙霖鶴的提議不謀而合,其實他已經照做了。
不然的話,以他的脾氣,剛才被「冤枉」的時候,肯定要言辭激烈地辯駁一番。
幸好在即將忍不住的時候,他靈光一閃記起了趙霖鶴的話,於是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念頭擠了幾滴眼淚出來,又賣了賣慘,沒想到還真的讓父皇也對自己心軟一回!
可見這個方案確實可行,今後可以適當用一用。
池漾不知黎景行已經想通了,猶豫良久之後,還是決定提醒一下。
「殿下,俗話說得好,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殿下在父皇面前其實不必太過好強,適當示弱未嘗不可,四皇子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黎景行點了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池漾不知他是真聽進去還是假聽進去,可她不敢過於指手畫腳,只能言盡於此。
【小行行,姐姐好心提醒你,你不要不知好歹啊!】
黎景行瞥了池漾一眼,這才把「短命鬼」和「狗東西」戒了,掉頭又給自己取這麼一個奇奇怪怪的綽號,在心裡稱呼他一聲「殿下」或者「太子」很難嗎?
黎景行對這個稱呼很不滿,卻無法提出來,心裡說不出的憋悶。
池漾突然發現黎景行看自己的眼神似乎很不滿,以為黎景行對自己提出的建議感到不喜,有些無語和失望。
【忠言逆耳,你這廝果然沒有明君之相。】
黎景行聽得一頭霧水。
這哪兒跟哪兒,好端端地怎麼又扯到自己沒有沒有明君潛質的問題上?
池漾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一眼,瞅見他的面色更加難看,心中越發失望。
【息怒難測,陰晴不定,太難伺候了。】
不出意外,黎景行的臉瞬間黑如鍋底,眼底怒火一觸即發。
池漾感到驚悚起來。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做,也什麼都沒說,黎景行的臉色怎麼還在不斷惡化中?
【沒救了沒救了,不知現在去抱大皇子的大腿還來不來得及。】
「池~漾!」
咬牙切齒的聲音讓池漾渾身一哆嗦。
「殿下有事?」
對上池漾茫然無措的眼神,黎景行只感覺自己滿腔怒火又無從發泄,咬著後槽牙沉默片刻,突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
「你身子可有不適?」
昨夜他已經很注意了,但還是出血了,看著生龍活虎的一個人,身子倒也嬌氣。
池漾反應慢半拍,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黎景行說的是什麼,頓時面紅耳赤起來。
【哪壺不開提哪壺,一點眼力勁兒都沒有!】
黎景行劍眉一挑,睡都睡過了,還矯情個啥。
「若有不適派人去大夫那兒拿點藥。」
快點好了,才能繼續吃肉。
池漾更無語了,她臉皮真沒厚到如此程度,堂而皇之地找大夫要治那裡的藥。
黎景行見她不好意思,自認為貼心地說道:「你不好意思,孤派人去取。」
池漾看黎景行的眼神又那麼幾分咬牙切齒的意思了。
本來就是趕鴨子上架的事情,她一直在很努力遺忘,這廝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生怕氣不死她嗎?
「多謝殿下關懷,妾身不需要。」
【狗...人之初性本善.......】
黎景行一聽她念起「清心咒」又好氣又好笑,繃著臉說道:「過來!」
池漾擔心黎景行不懷好意,所以穩坐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