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當窗外又一次傳來打更人的喊聲,躺在月光下滿身傷痕被鐵鏈鎖住的女人緩緩睜開了她漂亮的鳳眸。
又一天過去了麼?
女人麻木的看著漆黑的牢裡從孔洞中透露出的點點月光,不知不覺她已經在這樣非人的折磨裡帶了七天。
楊天嬌,你的命可真是硬啊!這都死不掉嗎?!
這時,一個獄卒打開牢門走了進來,一邊替楊天嬌解開手上的鎖鏈一邊說道:「娘娘,今日你就在陛下面前服個軟,畢竟你是大皇子的親生母親,而他又用自己的心頭血救了貴妃娘娘,這可是大皇子用自己的生命為你祈求的唯一生路啊!」
正在被解開鎖鏈,已經痛到麻木的楊天嬌瞪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怒吼道:「什麼?!你說什麼?!什麼叫做大皇子用自己的生命?!我的阿瓜怎麼了?!」
阿瓜...她那麼懂事的阿瓜...怎麼可能會死呢?!
虎毒還不食子呢!周奕辰...你畜生不如!
或許是楊天嬌的情緒太過於激動,又或許是如今滿身鮮血的她屬實是面目猙獰。
竟然直接將身旁年輕一點的獄卒嚇得連連後退,癱倒在地上後,一股腥臭的黃色液體從他的下半身流了出來,兩眼一翻竟然真就被嚇暈了過去。
另一個年紀稍大的獄卒還算鎮定,但臉上的害怕卻只多不少,顫抖著聲音說道:「娘娘...大皇子殿下的死,與我們無關啊!都是貴妃娘娘心中鬱結,需要至親之人的心頭血做藥引,這才...」
楊天嬌無助的發出了絕望而又尖銳的哀嚎聲:「啊....」
見到楊天嬌這般模樣,獄卒心中更是害怕無比,低著頭不敢多看她一眼。
然而,就在這時楊天嬌卻忽然冷靜了下來,她惡狠狠的擦去臉上的血淚,就連臉皮被擦紅了也沒有半分皺眉,她沖那站著的獄卒笑了笑,輕聲說道:「這位大哥,勞煩你帶我去見周奕辰和楊諾,多謝。」
「娘娘客氣...娘娘客氣...」
老獄卒說著,顫顫巍巍的手解開了鎖住楊天嬌的最後一根鐵鏈,然後顫顫巍巍的扶著楊天嬌一步一步的往獄外走去。
與陰獄不同的是,整個皇宮就算到了三更,依舊燈火通明,因為今日是他們新帝登基的日子。
金鑾殿上的人臣們早已經離開,只剩下新帝和她的新妃子,還有零星幾個留下來伺候的太監和宮女。
兩人奢靡的躺在龍椅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喝酒調情。
「陛...陛下,廢后娘娘已經帶到...」
老獄卒說完後,見新帝擺了擺手,立刻腳底抹油的退了出去,並且關上了金鑾殿的大門。
而楊天嬌則穿著一身骯髒的囚服,一步步的踏過鮮紅的地毯,來到了龍椅之下。
她仰起頭,望著坐在龍椅上眉目染情的男人,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的笑意,然後在他們的注視下,慢慢跪了下去,用沙啞的嗓音說道:「罪婦,參見陛下。」
聽到這般喑啞的嗓音,龍椅上的男人這才停下了與女人調情的動作,充斥著情慾的眼睛施捨了一個眼神給她,說道:「楊天嬌,你怎麼成了這幅模樣呢?」
「當年你是如何對朕的,你可記得?」
「你說朕不如那個誰?哦,不如虞漾珏是嗎?」
「可如今做在皇位上的是朕,而他卻已經屍骨未寒,如今,你可還覺得朕比不過他?」
說話之間,周奕辰已經走到了楊天嬌的面前,用沾染酒氣的手指強硬的勾起了她的臉。
或許是楊天嬌平淡無波的表情激怒了他,周奕辰憤怒的抓住楊天嬌的臉蛋,惡狠狠的說道:「楊天嬌!你說話!不要擺出這副朕最討厭的模樣!你憑什麼自命清高?!憑什麼看不起朕?!」
就在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經到了避無可避的地步時,刀刺入皮膚的聲音,清晰地闖入了殿中每個人的耳朵里。
「啊...」
「快來人救駕!!!」
「陛下!快來人拿下刺客!」
一時間,哭聲喊聲兵器聲,聲聲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