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官征起床的時候,面上表情平靜,眸底全是愉悅。
衡月從床帳中探出一個腦袋:「皇上」
「躺著吧,可覺得冷?雪才停,今日莫要出門了,讓他們再加個炭盆來。」上官征微微側頭看她,一邊說道。
衡月搖搖頭:「不冷呢。」
「嗯,有孕後你身上便熱烘烘的,小火爐一樣。」上官征笑道。
衡月輕輕嗔他一樣,像是不好意思一般將床帳關上,不理他了。
上官征跨出未央宮時還帶著淺笑,心情很不錯的樣子,甚至到了上朝的時候眼底的喜悅都還未散去。
「主子,今日便不出門了吧。」綠柳給衡月梳頭髮的時候也這般說道。
衡月看著外面,因著皇上住在這裡,未央宮的院子早早便有宮人打掃乾淨了,只能看到牆根處還有一些落雪。
她卻是想起一個人:「端嬪還活著嗎?」
綠柳的手一頓,低聲道:「按主子所言,一直沒讓她死掉。」
「嗯,今日這般冷,去看看她,莫要真凍死了。」光聽這話,或許會以為是衡月的關心,但配上那冷酷的語氣,便略有些嚇人了。
綠柳卻明白,這是衡月的心結。
原本她一刀了解了端嬪的性命為祝薰煙報仇也無人說什麼,但偏偏衡月不,她就要端嬪活著,苟延殘喘的、不如一死的活著。
確實,相比較直接死去,這般是更長久的、難熬的折磨。
衡月垂眸不語。
北疆,常常下雪,往往是十月底便會有初雪落下。
祝薰煙年幼不怕冷,便是大雪天,也要常常出去玩,衡月總擔心她的身體,在這一日操心頗多。
又是下雪天,卻無人需要她來操心了。
綠柳出去張羅早膳,衡月還在看外窗外的雪,一個宮女進來,站在她背後低聲道:「主子,王爺說如今天越發冷了,請主子保重身體。」
衡月回過神來,先是嗤笑一聲,沒說什麼。
為了將謝雲琅的屍身好好安葬,衡月又欠下上官徹一筆人情,因著上官徹的要求,便也許夏竹進屋伺候了。
但大約是事情辦成這個樣子,兩條人命都搭了進去,上官徹再沒提過見面或者用膳的要求,只偶爾讓夏竹傳個話,仿佛他還沒忘記她一般。
衡月卻不留情面,直接問夏竹道:「之前不是聽說靖王殿下就要大婚了麼?」
「還未定下呢。」夏竹笑道,原還想說幾句的,但對上衡月似笑非笑的目光,她到底沒自作聰明,只又行了一禮退了出去。
衡月被打擾了看雪的心情,起身走了出去,見綠柳正蹙眉進來,低聲道:「皇后娘娘讓瑞敏姑姑過來看看主子。」
「月嬪娘娘。」說話間,瑞敏已經走了進來,對著衡月行了一禮。
衡月沒說話,只輕輕點了點頭。
瑞敏一頓,繼續笑道:「昨晚下了雪,皇后娘娘讓奴婢來看看,月嬪娘娘可一切安好?」
「本宮都好。」衡月點頭,「多謝皇后娘娘記掛。」
「那便好,那娘娘也可放心了。」瑞敏說完,見衡月依舊沒什麼要搭話的意思,不由還是有些尷尬。
她是皇后面前最親近的宮人,又是坤寧宮的掌宮姑姑,不管去哪裡,便是妃位,見了她也都是客客氣氣好好說話的,但
知道畫眉幾次來未央宮都碰了壁,瑞敏也是個聰明的,片刻之後便笑道:「那奴婢先告退了,月嬪娘娘若缺了什麼,讓人去回稟皇后娘娘便是。」
看她離開,衡月微微挑了下眉毛:「她倒是個聰明的。」
「主子或許不知,瑞敏姑姑,和伺候在良妃身邊的瑞珠姑姑,原都是太后的人。」綠柳笑著說道,「如今卻都成了一宮的掌宮姑姑」
衡月不由想起已經 喪了命的桂嬤嬤。
同樣是從太后到皇后身邊的人,一個被推出來做個炮灰,還有一個卻是如魚得水已經是皇后的心腹,這差別,真是天翻地覆啊。
「咦,那這般說來,瑞敏和瑞珠關係應該挺好呀?」衡月驚訝,「卻是少見她們來往。」
第172章 長久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