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語出事了。
這是王西寺的第一個念頭。
「我不是派人跟著她?人都跟哪裡去了?」
他面色鐵青。
裴希聲寬慰道:「說不定只是玉佩丟了,我們的人還跟著呢。」
「玉佩丟了,偏偏從天上,丟回我們王家?」
正說著,王西寺派出去的那幾個人就氣喘吁吁地回來了。
「老爺,小的無能,跟丟了!」
這下,裴希聲也淡定不了了。
「一個大活人,也會跟丟?」她難得失了儀態,訓斥著那幾個下人。
「表小姐本來在樹下等得好好的,忽然就往巷子裡去,我們是跟上了,可是那巷道窄小,忽然就跳出兩三個大漢來,像是,像是搶劫!」
王西寺罵道:「一會跟丟,一會搶劫,你是不是上廁所,也是先擦屁股再拉屎?」
這是被氣瘋了。
小廝跪在地上,慌亂道:「是是是,小的急昏頭了,我們幾個赤手空拳,如何打得過?所以回來,讓老爺拿主意。」
讓老爺拿主意。
什麼事情,是需要老爺拿主意的?
王西寺冷靜下來,緩緩靠在了椅背上,摩挲著手邊的紫砂壺,熟悉的手感,讓他的思緒一點點清明。
人人都知道她是王家的表小姐,普通人,沒這個膽子來搶她。
山匪進城嗎?也不像,如果是山匪,為何偏偏劫她?
小廝低聲道:「老爺,要不是增派人手去尋?」
「不必。」王西寺揮退了那幾個小廝。
「老爺?」裴希聲不解,心裡為林之語捏了一把汗。
「如果是有人刻意為之,王家摻和進去,恐怕是要大難臨頭。」王西寺沉聲道。
誰會刻意針對王家的表小姐,刻意針對一個死了丈夫的寡婦?
怕不是京城裡的人!
這個玉佩,還是多福客棧送來的,那個金梓,怕不是朝廷的探子。
林之語固然是王雲錦的孩子,可卻不值得王家上下幾百口人為她冒險,為她送死。
他是林之語的舅舅,更是王家的掌家人。
「把消息壓下去,不准往外說一個字!」
王西寺當機立斷,「另外,讓我們的人上街去,打聽打聽這附近,到底有沒有流寇作祟,若是有,報到府衙那邊,讓他們去尋!」
裴希聲不安道:「萬一是真的,延誤了時間,之語豈不是凶多吉少?」
就在這時,剛剛的那個婆子又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老爺,不好了,褚夫子知道了這件事,衝去多福客棧了!」
褚念善騎著一匹快馬,馬蹄噠噠噠地響,在多福客棧前拉住了韁繩,帶起了一陣灰塵。
小二滿臉笑容地迎出來,看到褚念善陰沉的臉色後,立刻就變成了賠笑:「客官這是?」
「你們這裡,是不是住著一個叫金梓的人?把他給我叫來,我有話和他說!」
小二仔細打量了一下褚念善的神色,估摸著是什麼大事,忙不迭地進去傳話。
周子晉剛一出來,就被風塵僕僕的褚念善揪住了衣領:「你把她怎麼了?」
周子晉的臉色一沉,壓著自己心裡的怒火:「閣下說的是誰?」
「你約了誰,我說的就是誰。」
褚念善瞪著他,「你拿了玉佩,讓人給她遞信,現在人卻不見了。
我不問你,問誰?」
周子晉反應過來,一把扯下褚念善拉著自己的手:「我從未約過人。」
褚念善仔細看著他眼睛,不像在說謊的樣子。
他沉聲道:「你既然要娶妻了,以後還是離她遠一點為好。」
不等周子晉說什麼,褚念善轉身出了門,翻身上馬,自去尋人了。
周子晉站在原地,就連林明華下來尋他,都沒注意。
他是王家的夫子,之前見過的。
他說的,是余娘子?
余娘子失蹤了?
周子晉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