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過去擋住林之語的視線,可剛一過去,林之語就繞到了李從容的後側,一撩他的衣擺。
「哎呀,蘭書,下人也太不懂事了,門前雪掃不乾淨也就算了,這裡怎麼還有半個雞腿呢?
李公子也是實在會挑地方。」
最後一句,似笑非笑。
和王蘭書一起出來的小丫鬟道:「姑娘,這可就實在太冤枉了,我早上起來剛剛掃過呢。」
幾個人一唱一和,周圍的人又何嘗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有幾個不信的,還往前走了兩步,仔細看了一眼林之語剛剛說的那兩個地方。
尊貴的李公子感覺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肉一樣,供人觀瞻。
「居然是真的,我說呢,怎麼可能跪一個晚上!」
「那肩頭的雪,也是他自己從地上捧起來撒上去的吧?這手段,比爭寵的女人還會呢。」
有人鄙夷道。
背對眾人的李從容,眼睛眯出一條縫,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抬起袖子擦了擦自己的嘴巴。
早知道,就不吃那個雞腿了!
林之語抬腳上了台階:「我們三姑娘也不是那麼不近人情的,既然李公子的身子已經虛成了這樣,就找幾個人來,抬進屋暖暖吧。」
想要道德綁架的前提,你也得實實在在吃了這個苦才是。
立刻就有幾個小廝上來,七手八腳地把李從容抬進去了。
李從容像個軟柿子一樣,任人擺布。
要不是周圍一堆人看著,他覺得自己或許也是時候該醒了。
還說他虛?
你才虛,你全家都虛!
大門一關,全家都虛的林之語狀若無意地輕咳了一聲。
那幾個小廝腳下打滑,把李從容摔在了地上。
王蘭書應道:「今天怎麼沒掃雪?公子還暈著,可不能把他摔壞了。」
語氣裡帶著一點心疼。
就是這點心疼,讓李從容的那句罵人的話吞回了肚子裡。
讓女人心疼,是第一步。
後面再談其他,就好辦了。
李從容眼睛緊閉。
也不知道這條路是不是在和他作對,還沒走兩步,「嘩啦」一聲,樹上的積雪落了他一身。
一路走,一路狀況頻發,等到了客房,李從容只剩下了半口氣。
林之語瞥了一眼賈文,自從入府的那一刻起,他就一言不發,嘴巴抿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是打小就跟在李從容身邊的麼?」
她隨口一問,可賈文的眼神卻開始飄忽不定了起來。
「我,我自然是,李公子是我跟的第一任主子。」
聽上去,有幾分緊張。
大概是被今天的事情嚇到了。
林之語不信,今天的這齣戲裡,沒有他的主意。
王蘭書看著榻上死狗一般的李從容,愁道:「現在怎麼辦,就這樣等他醒?」
林之語搖頭:「那哪能呢,快,搬來炭火,多來幾盆,別把我們的李公子凍到了。」
很快十幾個炭盆就搬到了李從容身邊,屋子裡還開起了地龍。
剛剛落的滿身雪沒有清理乾淨,一下子化開,屋子裡也漸漸悶熱起來。
李從容實在受不了了,悠悠醒轉:「蘭書,你原諒我了?」
王蘭書早就退到舒服的地方去了:「嗯,原諒了,你快回去,和郡守大人說說,別讓他擔心。」
如此果斷?
李從容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幻覺了:「你不退婚了?」
王蘭書點點頭,直接把門打開了:「嗯,不退了,你走吧。」
李從容大喜過望,從暖烘烘的屋子裡一出來,巨大的溫差讓他打了一個冷戰。
「賈文,快把我的那個手爐給我,我要回去。」
賈文把那個銅製的手爐遞過去,卻被王蘭書截了胡。
「我想著,我們之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麼說,也要有一個定情信物。」
王蘭書撫摸著手爐
第四百章 吃點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