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上一點小意外。」周子晉一口飲盡熱茶,四肢的體溫才恢復了些,「褚念善口中的呂言,也來了青山城。」
安媽媽手一抖:「那主上」
「她無事,已經被王家的人接回去了。」周子晉睨他一眼,起身往樓上走去。
「讓書琴來見我。」
草草收拾了一番,門口傳來腳步,緊接著就是極輕的兩下敲門聲。
「進。」周子晉攏好裡衣。
書琴進來,輕手輕腳地帶上門——客棧里還有其他外地來探親的人,等不得那守歲的時間,已然鼾聲四起。
「可查清楚了?」
書琴道:「查清楚了。前些日子在青山城出了一樁人命,和玉璽有關。
宮裡的那位知道後,為了除去後患,才出此下策。」
「她倒是心急。」周子晉語氣森冷。
朝中人人都知道,現在掌權的是江家,所謂的晉王爺就是一個安撫民心的幌子。
更何況,君王的外貌必須是完美無缺,這才算得上是天下人的典範。
一個眉上有疤的人,再怎麼好,也不能登上這個位子,對於江家來說,已經沒有了威脅。
「王爺,卑職倒是覺得有一點奇怪。」書琴頓了頓,語氣猶疑。
「選擇在除夕夜動手,未免有些太過著急,而且從後山上留下的痕跡來看,也不像是想置人於死地的樣子。」
周子晉眉頭微皺,聯想到入水前的那一幕。
他們一群訓練有素的人,不僅沒有提前摸清後山的地勢,相互之間,也沒有聯繫的信號。
確實奇怪!
「她怕是在試探本王呢。」周子晉嗤笑一聲。
「試探?」書琴不解,「王爺府上已經有那麼多的眼線,為何還要試探?」
「試探本王到底有沒有恢復記憶,若是恢復了,今晚一定會和林之語在一起。
若是沒有,那她可以繼續按照自己的計劃往下推進。
呂言來青山城,又屢屢和王蘭書碰面,除非」
書琴腦海里想起書畫攤子前,呂言的動作和路線。
他全程沒有出面,至始至終是一個旁觀者的樣子。
略略一想,書琴面色一肅,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除非,王家已經被盯上了。」
「大夫人,年夜飯已經擺上桌,可要現在就開席?」
後廚的人或多或少也聽說了今晚的事情,一餐飯熱了又熱,表姑娘還渾身濕透地回來,實在是很難讓人不多想。
「今天除夕,自然是要擺的。」
裴希聲瞪了一眼跪在旁邊的王芙蓉,「時間也差不多了,你去看看你表姐,要是收拾好了,就同她一起來飯堂。」
今天的一切,不還是她闖出來的禍事,帶來的連鎖反應嗎?
「是。」王芙蓉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膝蓋,垂著頭起身,往林之語住的院子裡去。
「一個姑娘,含胸駝背像什麼話!」
裴希聲沖她的背影喝了一句。
王芙蓉整個人一抖,一言不發,抬起袖子擦了把臉,變走為跑。
旁邊的嬤嬤看王芙蓉這般樣子,於心不忍。
「大夫人,小姐也是一番心思都撲在金樓上,之前的禁閉,已經是很重的罰了。
如今大過年的再罰跪,小姐心裡也難免委屈。」
嬤嬤小聲道。
「委屈?委屈就對了!」裴希聲不置可否,「我在她這個年紀,都開始幫母親執掌中饋,她呢?
一天不打,上坊揭瓦!」
嬤嬤不說金樓的事情還好,一說,裴希聲就一肚子的火。
讓她出去玩,結果丟下兩個姐姐,一個人去金樓拿了首飾,學別人的樣子擺攤。
真真是把人氣得夠嗆!
要是今晚出事的是她,哭都沒處哭去。
她有林之語那麼好命?
好命的林之語收拾妥當,就看見王芙蓉頂著一雙兔子眼睛來找自己。
想也不用想,怕是又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