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千帆把茶杯放在蔣輝的辦公桌上,隨意地在蔣輝的位子上坐下來,悠閒地靠在椅背上,問道:「蘇老師,你跑工商條口,那朱一鳴呢?」
「朱一鳴出事了,你們都不知道嗎?」
「出了什麼事?」駱千帆裝糊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
蘇文靜譏笑一聲:「醉駕!」
這一聲譏笑暴露了她對朱一鳴的嫌棄。看來朱一鳴在同事之間人緣也比較次,不受人待見。
駱千帆卻驚呼一聲,瞪大了眼睛:「我去,出車禍死啦?他多年輕啊,說沒就沒了。」
章小涵「噗嗤」笑出一聲,心說駱千帆真混蛋,明明是他搞鬼害得朱一鳴醉駕被抓,現在卻裝成了局外人,還咒人家死。
「不是的」,蘇文靜解釋道,「沒出車禍,醉駕被交警查到了,又跟交警發生了衝突,不但被吊銷駕照,還被罰了一大筆錢,拘留了15天。」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駱千帆問道。
蘇文靜想了想,說:「有一段時間了。對了,他說就是跟你們一起喝過酒之後被抓的。」
「是嗎?」駱千帆皺著眉頭,假裝回想,「不對啊,我就跟他吃過一頓飯。哎呀……」
他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你還記得嗎小涵,就是那次,我們一直勸他不要喝不要喝,他非要喝,逞能、吹牛,還說他一個電話就能搞定交警,被交警查到也沒關係。
「當時我佩服得不行,覺得他真有本事。沒想到啊,沒搞定交警,被交警搞定了。」
「可不是嗎?」章小涵附和地點點頭,「他就是太好酒了,那麼多人勸都勸不住。」
駱千帆也頻頻附和,「對,我們還勸他不要開車!他回罵我們多管閒事!」
「只能說他咎由自取!」蘇文靜幸災樂禍地說,「這個人本事不大,脾氣不小,在報社裡倚老賣老,對上不服領導,對年輕的記者又頤指氣使,沒有人喜歡。這下好了,報社差點開除他,現在被調到下屬企業搞經營去了。」
「其實這樣也好」,駱千帆話鋒一轉,說道,「雖然朱一鳴人品不咋樣,酒駕出事也讓人遺憾,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朱一鳴出事給了我一個認識蘇老師的機會,所以我要感謝朱一鳴。」
蘇文靜愣了一下,隨即大笑,趕緊擺著手說:「不不不,是我早就想認識駱老師,從這一點來說,我也感謝朱一鳴!」
駱千帆說:「你要是這麼說,朱一鳴早點出事就好了,說不定我們早就成為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了。」
蘇文靜早已經手撫額頭笑得雙肩聳動了。
對於男生來說,女生的笑是有一個降服男生的大殺招。
男生可能不會愛上講笑話把她逗笑的女生,卻極有可能愛上被他的笑話逗笑的女生。
蘇文靜真是高手,她笑得太給面子了,駱千帆又差點飄了。
蘇文靜忍著笑嘖嘖稱讚:「哇,我突然又發現了駱老師一個無敵的優點。」
「什麼優點?」
「幽默!我這人對幽默一點免疫力都沒有呢。」
駱千帆淡淡地說:「感謝朱一鳴提供的素材。」
蘇文靜又一陣大笑。
章小涵暗自撇嘴,朱一鳴真可憐,酒駕被查、崗位被調整,還要被「感謝」,這都是什麼世道啊?
唉,這對渣男女!!
我怎麼這麼生氣呢?
我怎麼這麼彆扭呢?
我是不是特別像個電燈泡?
明明我是引薦人,怎麼莫名其妙就成了看客,連插句話的機會都沒有?
哼,這個蘇文靜還不如朱一鳴呢,朱一鳴至少不會跟駱千帆撩騷。
死駱千帆也是,我以為他只撩我一個人,沒想到他就是個中央空調,逮著誰撩誰,不能喝這樣的人談戀愛。
以後再也不想給他寫稿子了,也不想為他訂報紙了!
想著想著,章小涵就有點悵然若失,好像自己最要好的朋友被人給搶走了,而且搶得輕而易舉,人家只是勾了勾手指,朋友就跟她走了。失去如此簡單,好像自己從來不曾擁有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