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坐在輪椅上的周老爺子,執意讓周鐵峰扶他起身,顫顫巍巍,老淚縱橫。
最後,陳俊生攙著妻子,隨眾人離開。
夫妻倆尚未把噩耗傳回老家,怕老人受不了。
蘇雪沒來,她不相信丈夫已死。
接下來幾天,黃雅莉、周美人、關美人、劉一菲、瓦列莉婭、伊瓦卡先後出現在墓前,無不悲痛欲絕。
另一座山峰頂端,陳浩舉著望遠鏡觀察墓園,觀察了幾天,終於放心了。
沒人為他殉情,做傻事。
「你忍心她們那麼悲傷?」
站在一旁的娜莎問陳浩。
陳浩苦笑,道:「都以為我死了,穆圖才會罷手,如果我只是躲起來、銷聲匿跡,他一定對我在意的人下手,逼我現身,而我已是廢人,你一個人對付不了他。」
那場對決,他和娜莎拼盡全力擊退穆圖。
他遭重創。
娜莎也受了傷。
「以後只有我陪著你了。」
「不,你暗中守著沐澤,沐澤遺傳了我的一些能力,如果穆圖知道這情況,未必放過沐澤,最壞情況發生,唯有你能帶沐澤逃命。」
陳浩轉臉凝視娜莎。
他怕穆圖傷害兒子。
斬草得除根。
聰明人都懂的道理。
「可你......」
娜莎擔心陳浩。
陳浩擠出笑容,道:「對於你,我是廢人,對於普通人,我依然是強者。」
「好,我聽你的。」
娜莎看出陳浩心意已決,不再勸。
傍晚兩人下山,分開。
陳浩凝望最後一抹落日餘暉,他的生命就如這個白天,已到盡頭。
娜莎並不曉得他傷得這麼重。
自己的傷,自己最清楚,若不出現奇蹟,樂觀估計,他最多再撐三個月。
三個月,相對於正常人的人生,很短暫。
找個地方,孤獨死去?
是否出現奇蹟?
陳浩想到最後撇嘴,流露自嘲意味。
不想家人看到他最狼狽悽慘的一面。
僅是他不回去見家人的一個緣由。
另一個緣由,在意他的人,沒親眼目睹他離開這個世界,多半心存幻想。
幻想有一天他能回來。
這或許也是她們無比悲慟,卻未做傻事的原因。
夕陽最後一抹餘暉消散。
夜幕降臨。
陳浩摒棄雜念,忍著傷痛,一步步走入黑暗。
北池子大街,陳宅。
陳沐澤發現媽媽偷偷抹眼淚,霸氣道:「媽媽,誰欺負你了,跟我說,我屠盡他全家!」
「媽媽想你爸爸了,你爸爸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蘇雪強忍悲痛,安撫兒子。
「爸爸又去了很遠的地方......」
陳沐澤頓時蔫兒了,內心滿滿的失落都表現在臉上。
蘇雪道:「別怪你爸爸,他是大英雄,要守護咱們的國家,守護這個世界。」
陳沐澤故作堅強點點頭,道:「媽媽,以後我也會像爸爸那樣,成為大英雄。」
蘇雪欲言又止,不願兒子長大後走丈夫的路,又不知該說什麼。
「媽媽,我想學功夫。」
陳沐澤道出心中所想,認為以後要像爸爸那樣,必須武功蓋世。
「你......你還小,需要好好上學,學很多很多知識,你爸爸就是先考上青華,之後才成為大英雄。」
蘇雪試圖引導兒子,走正確的路。
陳沐澤鬱悶,低下頭,小聲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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