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雍是尚賢學宮的第十七代夫子,尚賢學宮建自戰國末年,傳承大磐、大周兩代皇朝。
歷代夫子雖然從不入朝為官,但是學宮從來都是影響天下的重要一環,不論誰成為皇帝,都必定會拉攏尚賢學宮,維護王朝統治。
學宮門徒不似修行之人那般長壽,哪怕一身浩然正氣充沛蒼冥,壽命也不過與尋常人相若,吞服仙丹妙藥,最長不過二百載歲月,哪怕位極人臣,大多也不過是一兩代人之事。
不似那些修行之人、世家門閥和武者,不少人都是長則千載壽命,恐怕王朝覆滅了他們也估計還活著,其若是把持了權柄,這天下是皇族的,還是這些人的?
相比於這些人,作為統治天下的皇家自然更信重學宮之人和天下文士,用來壓制和平衡武將和世家門閥。
孔章還是皇子的時候,就曾經入過尚賢學宮蒙學,當時還是屈雍親自教導孔章,其一生不知道教導出了多少弟子門人,是真正讓天下敬仰的大賢。
「原來只是一場夢!」
屈雍不過是午後小憩了一會,卻沒有想到一場酣睡之後,竟然到了傍晚。
剛剛一場夢中,屈雍夢見自己站在一座高大聳入雲端的山腳下,一座座山峰之上宮殿屋閣成群,來來往往穿著古時衣衫的學者踏雲進出其間。
最深處的山巔之上,還看到了一棵直接聳入雲層天際的樹木,層層疊疊的枝蔓從雲海之上垂落,好似月槐,卻又大的出奇。
而屈雍卻明白,這是傳說之中種在學宮之中的神樹春秋樹。
而在春秋樹下,一座散發著萬丈神光的先聖宮前,學宮的歷代聖賢看向了自己,朝著自己而笑,露出欣慰和欣喜的神色。
「大夢一場,竟然夢見了塤都學宮和歷代聖賢,難道我屈雍也老的開始懷念起列代先賢,忍不住追隨他們而去了麼?」
屈雍捋了捋純白的鬍子:「還是說,冥冥之中有何預示?」
屈雍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白色的夫子長袍,自從磐朝開國之後,因為大磐尚白,尚賢學宮的夫子長袍,也變成了白色,看上去更輕便洒然,不再復古時那黑紅色的古老裝束。
屈雍看向那落地的書卷,半開的門窗外,天色暗沉,晚霞滿天。
而窗外的幾棵高大粗壯的千年月槐樹在其目光落下的一瞬間,枝椏上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花瞬間開放,散發出陣陣清香。
這月槐乃是大桓時代的塤都之內的樹木,學宮始於那時,將這種植月槐的習慣,也傳承了下來,如今不僅僅這學宮之內,就連整個埗郡郡城,都種滿了這種樹木。
每當花開時節,滿城飄香,也是埗郡郡城一大盛景。
「三月花開!今年春暖,花季也提前了麼?」
因為剛剛夢回塤都學宮,夢醒剛好碰上這學宮千年月槐開花,夫子屈雍也顯笑顏大開,走出了屋外。
此時,外面的學宮卻傳來了陣陣喧鬧聲,未曾聽見往日裡的朗朗讀書聲,顯得嘈雜不已。
「快看!全開了!」
「真美!」
一群少年學子穿著學童的長衫,此刻不少趴在學宮的牆頭之上,朝著窗外探看。
學宮教習也匆匆趕到,剛好看見了夫子屈雍也從學宮後院走出,其立刻面色嚴厲的朝著諸多學子呵斥道。
「成何體統!還不趕緊下來!」
一位位在學宮求學的少年紛紛下來,然後就發現夫子竟然也在,一下下嚇得面色發白,畢恭畢敬的站在兩人面前。
「見過畢教習!」
「見過夫子!」
屈雍也算不上嚴厲,「不知外面有何物,竟比聖賢書還有吸引力?」
「夫子!不知為何,滿城月槐樹,竟然在一瞬間同時開放!」
「花香盈城,所以我們忍不住觀望!」
教習驚奇道:「滿城月槐同時開放?」
其手一揮,就看見學宮的三重大門推開,門外風一吹過,偏偏花瓣隨風飄落,撒入學宮內。
學宮宮基極高,站在這裡,可以俯瞰到小半個埗郡,有一種登高望遠的意境。
穿過三重學宮大門,
第四百四十五章:先聖宮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