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東西都搬來了,一時半會肯定也趕不走人。車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算一步,等緩兩天再說吧。辛怡自知倔不過顧定方,索性閉上眼睛躺床上裝死。
又過了一會,顧定方大約收拾好了,起身去了淨房。
辛怡悄悄睜開眼,正打量著那架子上的書,就見窗外蓮心端著個托盤,上面放著兩碗熱氣騰騰的藥,正鬼鬼祟祟往裡張望呢。
辛怡指了指藥碗,又瞟了眼淨房的方向,示意蓮心別出聲,趕緊把藥端進來。
蓮心還能不懂她的心思,解毒藥是用黑糖熬的,要是讓世子發現了,那還得了。
和辛怡心有靈犀地相視一笑,蓮心悄眯眯溜進來,走到小几邊,把托盤放上去,剛要伸手端藥碗。
「放那吧,一會我餵。」顧定方人還在淨房,聲音卻先飄了出來。
「啊」蓮心一怔,委屈巴巴頓在原地,無助地看著辛怡。
這世子爺,難道還有透視眼不成?
還有,小姐眼下都醒了,他為啥不讓自己伺候小姐?
辛怡沖她安撫地擠擠眼,轉頭看著淨房方向,故作體貼地道:「夫君收拾東西辛苦半天了,您只管好好歇一會,妾身這裡不用您的。」
「對呀對呀,小姐喝藥怕苦,以前都是奴婢服侍的。」蓮心見狀,連忙出聲附和。
「無妨。」淨房門打開,顧定方從裡面大步走了出來,頭髮只擦了個半干,發尾還滴著水。
竟然趁這屁大的工夫,又沖了個澡。臭潔癖,繼續洗你的澡不行嗎?幹嘛非跑出來無妨無妨的,瞎搗亂。
辛怡心裡將顧定方狠狠問候了一遍,面上仍是一副溫柔小意模樣:
「夫君頭髮還濕著,還是趕緊絞乾了要緊,萬一因此著了涼,妾身罪過可就大了。」
「至於喝藥的事,您就讓蓮心服侍我吧,她打小就跟著我,也做慣了。」
辛怡邊說,邊示意蓮心趕緊給顧定方拿布巾。
誰料,蓮心送過去,顧定方卻連接都不接。眸子半闔,冷冷一掃:「還要我再說一遍?」
「啊,奴、奴婢知道了。」蓮心本就怕顧定方,哪架得住他這陣仗。
沖辛怡拜了拜,一副小姐您自求多福的架勢,腳底抹油,跑得比兔子都快。
這個沒出息的臭丫頭,關鍵時刻果然靠不住。
辛怡心裡罵完顧定方,又罵蓮心。
面上卻只能乖乖地任由顧定方服侍著,喝完安神藥,又喝解毒藥。
誰料,一口解毒藥下去,嗆得她差點噴出來。
蓮心這個缺心眼的,怕顏色不夠深,這是往裡面放了多少黑糖啊,這也太甜了吧。
好不容易強忍著,把甜的發齁的藥汁喝完。
顧定方一轉身,不知從哪又變了盒蜜餞出來。
「張民升開的藥向來苦,熙熙快吃幾顆蜜餞緩緩。」顧定方伸手將辛怡嘴邊的藥漬拭乾,寵溺地勸道。
說話時,尾音還特意輕微上揚了點,話里話外透著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曖昧,就連那雙狹長的鳳眸里,此時也盛滿了惑人的深情。
辛怡看得都要呆了,這廝在幹什麼?對她使美男計嗎?
可是,她明明沒感覺到美,只感覺到瘮人了,好不好?
看著顧定方那雙溫柔地能滴出水來的黑眸,辛怡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萬般無奈之下,辛怡只得硬著頭皮,捏了一顆蜜餞,迅速放進嘴裡。
「好吃嗎?這是我讓御膳房專程送來的,還是撿的最甜的那種。」顧定方說話時,直勾勾盯著辛怡,眸底波濤洶湧。
辛怡莫名覺得,那裡面,好像不全都是愛,抑或,還摻雜著別的什麼。
「好吃。」迎著顧定方柔情似水的目光,辛怡應景地露出一個甜笑,委婉地道,
「只是蜜餞的話,夫君真沒必要選這麼甜的,其實張神醫的藥,也沒有那麼苦。」甚至剛才喝著,還有些甜的過了頭。
顧定方堅定地搖了搖頭,「不行,怎能苦著你。來,再吃兩顆,別辜負了為夫的一片心意。」
勸說時,這深情款款的眼神,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