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喝的吧?可是按理說,貴妃也不至於用這樣拙劣的手段下藥,就算聖上寵愛她,又哪裡至於這樣肆無忌憚呢?」鄭明珠有點看不懂貴妃的這一招了,自然就問出來。
陳頤安就笑道:「前兒太子妃說你是個實心眼兒,果然是真的。」
鄭明珠撇嘴,無非就是自己不太懂這些招數罷了,陳頤安裝神弄鬼不肯痛快的說,倒又來取笑她。
可是又不敢得罪他,鄭明珠只得央求兩句,陳頤安才肯接著往下說。
當日因這符水,宮裡鬧的沸沸揚揚,各宮宮女們自然是要喝的,誰也不敢抗旨,低等宮妃們也不敢不喝,這其中位分最高的也不過是婉嬪,如何敢得罪貴妃,是以貴妃命先往各處令人喝下符水,再去太子妃宮中,也是個威懾的意思。
太子妃早得了消息,此時正端坐宮中等著,貴妃身邊的正明宮大總管大太監魏公公親自帶了許多宮女嬤嬤前來。
他自是知道這一趟差使不好辦,貴妃與太子妃的關係魏公公自然是一清二楚,這件事的起因,大約是前些日子的事,他也十分清楚,知道太子妃惱起來,管你在貴妃跟前多有面子,一樣叫人掌嘴打板子,霍公公平日裡多跋扈一個人,惹惱了太子妃,照樣兒當場杖斃,貴妃娘娘也護不下來。。
自己雖說在正明宮有面子,在東宮又算得了什麼呢?只是這事兒推脫不得,硬著頭皮也得來辦。
魏公公進門來先恭恭敬敬的跪下請安,太子妃瞟了他一眼,果然不叫起,就讓他跪著。魏公公也不敢怎麼樣,只是賠笑道:「奴婢奉貴妃娘娘懿旨,特為東宮送神仙符水來,先前貴妃娘娘是打發了人來回過太子妃娘娘的,宮裡名冊已經查過了,是照著數兒送來的,還請娘娘示下。」
太子妃道:「都送來了,我還怎麼示下?既是貴妃娘娘的懿旨,素玉,吩咐該來喝符水都喝了吧。」
這樣好說話,魏公公倒驚了,太子妃道:「各處都送過了?可有人沒喝的?」
魏公公忙道:「回娘娘的話,都送過了,也都遵旨用了,原是神仙制的,也都沒有人有妨礙的。」
太子妃冷笑,她自然聽得出魏公公的意思,無非就是,喝了沒事兒隨便喝的意思。
東宮屬豬的宮女嬤嬤都傳了來,每人喝了一碗,那宮女的食盒裡就還剩了一碗,魏公公小心的抬眼看一下太子妃,見太子妃不動如山,坐在上頭,沒半點要喝的意思,不得不硬著頭皮道:「娘娘,恕奴婢僭越,因娘娘也是屬相肖豬,這一碗要請娘娘用才是。」
太子妃怒道:「我也要喝?真是好尊貴的貴妃娘娘,她懷了龍子,本宮懷的就不是龍孫了不成?本宮倒衝撞到她了,回頭我也心口疼一疼,也宣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道士,裝模作樣的去哪裡攪一碗不知底細的東西來給她,她喝不喝?要我喝?你叫你家主子自己來跟我說話兒,讓我問問她,憑什麼叫本宮喝!」
魏公公一頭冷汗,低聲賠笑道:「回娘娘的話,奴婢也是奉命辦差,這是靜虛真人的吩咐,貴妃娘娘的懿旨,連聖上……聖上也是有聖諭下來的!」
太子妃霍然站起來:「什麼真人假人,本宮倒要親自看一看,這是什麼了不得的真人,我肚子裡的一樣是天家血脈,聖上嫡出皇孫,倒由得他來做主吩咐了!」
魏公公哪裡敢攔,心中本來倒也巴望著太子妃索性親自對上貴妃才好,倒不用他在兩個主子之間遞話,一個他都惹不起,哪個主子惱了,動不了對方,把氣灑他身上,主子無非就是個粗糙的名聲,他可是只怕連命都沒有了。
魏公公假意攔了一攔,見太子妃鑾駕已經抬到了宮門口,便一路小跑過去,殷勤的親自打起帘子,伺候太子妃上轎。
一邊又忙忙的打發小太監快跑回去報信兒。
貴妃慵懶的靠在榻上,聽了小太監的回話,倒是笑了起來,嬌艷如春花。
沒想到太子妃平日裡一副高貴淡定的模樣兒,如今倒比她所預料的還要氣急敗壞一點啊。
這個逼太子妃喝符水的法子,貴妃娘娘當時是當面回過聖上的,當然那時候用了些春秋筆法,並沒有說這屬豬的陰人里包括了太子妃,只籠統一提。聖上聽說這個法子,便也曾點頭御准,說:「既然可以化解,便吩咐下去吧,貴妃有孕,自是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