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年前桃花剛開,郢都市極樂城一個身穿紅衣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偷偷從牢籠般的家裡逃了出來。
紅衣擁有千年都難得一見的雷霆霸血,但天生的桎梏讓她根本控制不了這股力量,她只能被自己的哥哥像是養金絲雀一般豢養在看似豪華卻冰冷的宮闕內。
成長了十八年,由於太多次的情緒失控導致雷霆霸血爆發,小紅衣已經殺死了上百個家族僕人,外表天使面孔的她被族中人稱之為黃泉惡魔。
紅衣不想殺人,也不想一輩子都待在那個陰暗的宮殿中,她跑了出來,來到了原始森林深處,在桃花林中,紅衣第一次碰到了那個扛著挑燈劍以摘桃花買酒喝的白衣少年。
「哎呦,小紅衣挺可愛啊?怎麼一個人跑到深山裡來了?沒人要就做我的尾巴吧!」
從未離開宮闕的小紅衣第一次看到白衣少年,他英姿颯爽的風流笑容深深的迷住了她;至此白衣不管走到哪裡,身後都跟著紅衣;紅衣是白衣的小尾巴。
一年又一年過去了,白衣得悉了紅衣的真實情況,他沒有如外人那般像是對待怪物一樣遠離紅衣,相反他和紅衣成為了無話不談的知己。
兩人的情感愈發濃厚,惜哉白衣有妻女不能與紅衣長久廝守;但紅衣不在乎這一切,她每次被哥哥抓回去都會想盡一切辦法逃出來,和白衣少年在他們第一次相逢的桃花林嬉戲打鬧。
白衣少年的存在讓紅衣明白自己不是個怪物,而是真真切切的人,她有血肉有七情六慾。
從此以後白衣的愛好成為了紅衣的愛好,白衣所恨之人成了紅衣所殺之人;紅衣原本想陪著白衣就這麼走過漫長的一輩子,直到那一天白衣一劍橫斷了滄瀾江,一切都結束了。
一個麻衣赤腳白髮的少年來到了獨孤家族,他帶著戰戰兢兢的兩女,一個大女人一個小女孩。
緊接著就是那場宿命的最終對決,紅衣保護了疼惜他的哥哥,她死在了白衣一往無前絕不回頭的殺仙一劍下。
滾滾的熾烈劍罡中,紅衣看著白衣眼中的血淚笑的一如既往的純淨,她不顧溢血的七竅呢喃著:「韓哥哥,紅衣熱愛這個世界,但這個世界不喜歡紅衣!」
「韓哥哥,不要殺我的家人!」
「韓哥哥曾經說過要活夠一百年,盡情持劍捅破江湖的天,紅衣不能陪韓哥哥打架了;紅衣今天二十三歲,紅衣會在奈何橋頭等韓哥哥…………」
「韓哥哥,紅衣算不過來了,你替紅衣算算我要在奈何橋上等你多少年?」
「不管等多少年,紅衣都會等下去的,我們一起投胎,下輩子韓哥哥你要早點找到紅衣,好嗎?」
「紅衣再也不能做韓哥哥的小尾巴了!」
滄瀾江上,老韓頭望著長掛杆上的紅衣枯骨,他內心撕裂一般的揪痛,他盤坐在泥丸宮中的劍嬰一弱再弱,眼看就要化為虛無。
「老夫殺了你!」
老韓頭高高舉起了挑燈劍,劍未劈下,這天地已是變了顏色。
山巔上的獨孤魔瞳孔猛然劇烈收縮,隔著數百丈的距離,他卻已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骨殺機。
「韓骨香老匹夫,你曾答應我姑奶奶絕不殺我獨孤家族任何一人,你要食言嗎?!」獨孤魔長嘯,長空之上的老韓頭痛苦的閉上了渾濁的眸子,高高舉起的挑燈劍也無力垂下。
紅衣枯骨高掛寒風中,老韓頭的心在這一刻估計已經死了!
「大當家的不殺你,我來殺!」
就在滄瀾江兩岸一萬多武者義憤填膺的這一刻,伴隨寒冰一般的聲音,滄瀾江面的曹天提著青蓮古劍便向著山巔的獨孤魔沖了過去。
「小三兒!」
在噴一口血,老韓頭氣勢已經極度萎靡,他原本霸道無匹的劍意一弱再弱,泥丸宮內的劍嬰已搖搖欲散。
「神殺刺!」
趁著這個難得的機會,天庭第二、第三神將重新攻伐而來;刺裂的槍芒與威壓無邊的劍氣滔滔盛烈,向著老韓頭碾壓而去。
揮舞挑燈劍,老韓頭擋了第三神將的劍氣,卻未來得及避過第二神將的槍芒。
戰矛徑直穿透了老韓頭的胸口,第二神將神色一寒矛尖一挑,淅淅瀝瀝的血雨中老韓頭的左臂膀徑直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