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徇說的很清楚了,女兒被送走了,大概就是送回老家了,等過些日子找個一般點的人家,把閨女再嫁出去,這事也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這件事,王徇從頭到尾,處理的不但讓人挑不出任何毛病來,反而處處忍讓處處委屈了自己。
「我也不是為你,也是為了我王家!」
王徇嘆口氣,又把酒喝乾,瞥了一眼發愣的曹睿。
「小子....記著,你欠我一頓好打!」
說著,起身抱拳,「告辭!」
曹小強趕緊送了出去,等再回來的時候卻愕然發現,自己的兒子,腫著大半張臉,端著酒在那抹眼淚。
「你還有臉哭?我要是你,直接找個沒人的地方....」
「是我對不住王家姐姐!」
曹睿抬頭,淚眼朦朧,「爹,我知道我不對,可是我...就是很喜歡她呀!嗚嗚....」
「你...」
曹小強舉起的手,無奈的放下,悶聲道,「兒子呀,你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呢!」說著,又是搖頭道,「你說的對,你是該出去歷練歷練了....該去學著怎麼當一個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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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吱,唧唧。
又是一日清晨,秋風郎朗。
熬走了酷熱的盛夏,窗外的翠鳥也變得活潑起來,叫聲明顯更加的歡暢。
樂志齋的二樓,朴無用輕輕的梳著朱允熥的頭髮。
他的動作很柔和,也很有技巧,象牙梳子遊走幾下之後,朱允熥頭上那些白髮,就被黑髮蓋住。
同時被梳子帶下來的頭髮,順其自然的落進袖子中,無聲而又利索。
坐在鏡子前,閉著眼睛的朱允熥,在朴無用最後一個動作停止的時候,睜開眼看看鏡子中的自己。
「老了!」
「老爺子,您不老!」
「睜眼說瞎話!」
朱允熥側頭,看了看鬢角,「白頭髮,是藏不住的!」
說著,他頓了頓,「賑災的事,盯著點!現在的官兒,有些靠不住了!」
「您放心,奴婢已然盯著了!」朴無用忙道,「哪個不長眼的敢給您添堵,奴婢就讓他好看!」
說著,他頓了頓,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朱允熥看著窗外的翠鳥,再道。
「奴婢說句僭越的話!」
朴無用低聲,「一些小打小鬧的災,對咱們大明影響不大.....鬧了災,救災就是,咱們大明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要糧有糧。您身子本就不好,別為了這些事.....讓您自己心裡難受.....奴婢昨晚上在偏殿守夜,一整晚聽您翻來覆去的,都沒睡幾個時辰。」
按理說,這些話不該他一個宦官來說,可是他也不能不說。
「朕知道了!朕睡不著,不是因為鬧災.....」
朱允熥笑笑,突然轉變話題,「王徇把人送走了?」
「是,昨兒天黑之前出的城。鎮西侯家的大少爺,親自趕車。」朴無用低聲道,「王家大姑娘身邊的僕婦,一個都沒帶,帶的都是侯府中挑出來的新人...」
「王徇這事做的好,做的對!」
朱允熥站起身,走到窗邊,「他很懂得大局!」
朴無用低頭跟著,笑道,「老爺子您帶在身邊調教出來的人,肯定是沒錯的!」
「給他加加擔子!」
朱允熥一笑,「來人!」
「臣在.....」
值守的翰林學士曹鼐出現在二樓門外。
「曹國公李景隆因病不能理事,其擔著的火器鑄造局,火藥局等差事,交由鎮西侯王徇暫管!」
「另,叫他任五軍都督前軍都督。」
「遵旨!」
曹鼐面無表情的俯首答應,緩緩退了出去。
但與此同時,心中卻在暗道,「鎮西侯這下,等於直接進了軍政的中樞啦!不再只是皇上的禁衛大臣了,而是有資格參與軍政大事!」
他這個翰林學士等於是皇帝的貼身書記官,雖權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