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鳳乘鸞一陣恍惚。
他在千里歸雲中,騙得她差點哭死掉!
可拒絕已經來不及了。
有些滋味,一旦沾染過,許久不嘗,就分外想念。
她的手,抓緊衣角,正無所適從之間。
忽地,漫山遍野,一陣狂嚎!
驚得兩人登時掀了頭頂的披風!
營地幾百號人,同時被全部驚醒!
嗷——!
那聲音,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由近及遠,漫天席地,成千上萬,似乎遍布了整個太庸山脈!
此時,正值月色中天,那嚎叫聲,整齊劃一,不知是什麼東西發出的,也不知到底有多少!
所有人全部亮出兵器,警惕地聚攏在一起,向四周黑沉沉的山林張望,卻什麼都看不見。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那嚎叫聲才漸漸停歇下去。
整座太庸山又重歸寂靜。
靜得連鳥獸都聲息全無。
所有人驚魂未定,好不容易稍稍放鬆了下來。
這時,頭頂樹梢間,響起溫卿墨的冰涼的聲音,「不用怕,這是太庸山的野人在安撫它們的神,每晚月上中天,都會響起一次,習慣就好了。」
下面,有人開始擔心,「太庸山里野人的傳說,原來是真的?」
「我只是聽說過會有野人,卻沒想到會這麼多!」
也有人疑惑,「奇怪,為什麼昨晚之前,沒有聽到過?」
溫卿墨被吵了睡覺,有些不耐煩,在藤蘿織就的吊床里翻了個身,「因為有人在我們之前,進入了野人的地界,驚擾了它們的神,它們,很不高興。」
他說完,就不再言語,可那雙眼睛,卻怎麼也合不上。
夜色中,深藍的眼底,閃著幽幽的光……
這一晚,在膽戰心驚中度過,然而,並沒有什麼野人來犯。
第二天,前面的道路已經清理地差不多了,隊伍繼續向前進發。
因為山中密林叢生,馬匹再難前行,所有人只好棄了馬匹,徒步上路。
溫卿墨如一道影子,在鳳乘鸞不在的時候,悄然出現在阮君庭身側。
「東郎太子,卻並不像個太子。」阮君庭懶得理他。
「呵呵,靖王戴了面具,才像靖王。」
兩人如此尊貴之人,在荒山密林間跋涉,卻全無半點驕矜之氣。
「太庸山自古一條路,只通往東郎國,如今太子帶著我等,如此披荊斬棘,不知目的何在?」
溫卿墨背著手,像個貪玩地孩子一樣跳過一截朽木,「靖王有所不知,這太庸山雖大,奇絕之處也有不少,但真正能藏秘密的地方,卻不多。」
「哦?怎麼講?」
「相傳,上古時代,無數天火從天而降,曾留下無數大大小小遺骸,而其中七處的遺骸,碩大如山,落入太庸山後,就改變了這裡的一切。」
「所以,你猜測,君子令的秘密,與這些天火遺骸有關?」
「未必,」溫卿墨忽地停住腳步,向他一笑,「以靖王的敏銳,想必已經發現,君子令正在被一股力量悄悄吸引,而我們越向這個方向前行,那種力量就越是明顯。」
阮君庭也停下腳步,回望他,「原來這條路,你早已經帶著君子令走過,只不過,你發現靠一己之力,實難達成,才找了這麼多人來幫你一起找?」
「呵呵呵,也可以這麼說,」溫卿墨習慣性地一攤手,「反正君子令裡面的寶藏若是太多,我一個人也吞不下,不如見者有份。」
他這一聲,故意提高了嗓門,讓旁邊經過的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所以,你打算怎麼做?」
「我想做的,不正是靖王你想做的?」溫卿墨沖阮君庭魔魅一笑,「找到第一座天火遺骸,取些與君子令相互吸引的磁土,看看它到底想告訴我們什麼。」
阮君庭微微凝眉,「就這麼簡單?」
「呵呵呵……,簡單?你別忘了,我剛才說了,天火遺骸,來自天外,曾經改變了太庸山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