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大清早,小曼走下宿舍樓就看見孫逸鳴站在那裡朝她揮手,他身後是一叢石榴樹,一個個飽滿碩大的石榴果沉甸甸墜在枝頭,讓小曼想起幾年前在莞城那個大雜院裡遇見孫老的情形,孫老先生躺在竹椅上,身後也是一叢碩果纍纍的石榴樹。
小曼不由得有點好笑:果真是一家人呢,愛好一樣,祖孫在戶外或站或坐,都喜歡以石榴為背景。
原本還抱怨孫逸鳴不該大清早過來,畢竟只有男女朋友之間才這樣,小曼自入學至今,平時裝木訥不刻意交朋友,獨來獨往慣了,孫逸鳴突然跑來做伴,讓別人看到難免誤會,心裡有些排斥,卻因了這點回憶,那點排斥感煙消雲散,反而對孫逸鳴更多出些隨意親切,走過去跟他打了個招呼。
孫逸鳴讓小曼看自己手上拎著的提籃,裡邊是一個保溫壺和幾樣精緻點心,他笑說第一天上學有點緊張,索性把早餐帶來學校和小曼一起吃,家裡保姆廚藝很好,做的點心和羹湯味道不錯,小曼還沒吃早餐,當然從善如流,兩人就一起並肩走出女生宿舍區,到校園裡找個亭子坐下解決了早餐再去教室。
接連兩堂課孫逸鳴都和小曼坐在一起,給人形影不離的感覺,劉教授派人來叫孫逸鳴的時候,索性連小曼一起請了過去。
中醫學院有個中醫藥研究所,由徐、劉二位教授負責,小曼入學不到兩個月就被他們拉進了研究所,倒不是在課堂上才發現小曼是個極有天賦的好苗子,而是他們早就盯著她了。
幾年前孫御醫金針現世,雖然顧唐兩家盡力壓制意圖減少這方面的傳言,終究難做到百無一疏,更何況小曼在醫院為顧老行針之時,現場可是有四位著名中醫在,這四位名醫中的三位,除了掛牌為民眾診治,還是各醫學院中醫學教授。
所以小曼幾乎是在走進醫科大當天,就被徐、劉兩位教授發現了,他們當時可激動得差點失態,明知小曼動用孫御醫金針,肯定就是孫氏門下,但那又如何?她還是得在學校混幾年拿文憑各種證書,他們運氣好收得這個天賦驚人的小姑娘做學生,哪怕只是掛個導師名號,也是榮光無限、賺大發了啊!
小曼跟著兩位教授,才知道劉老的家族與孫氏有些交情,劉家醫術雖也是世代相傳,但劉老年輕時曾跟在孫逸鳴祖父身邊歷練,如今劉老成為小曼的導師,孫敬祖也把孫逸鳴交到劉老手中,顯然有一定深意。
小曼被黑山靈君將滿滿一玉簡的醫術直接打入腦中,充分消化完,研習孫氏醫書就簡單容易,運用起來也是自成風格,但做為孫氏嫡系傳人,孫敬祖和孫逸鳴父子雖然也學了家傳醫術,對其中精髓卻領略不到一小半,其中原因,小曼猜測孫敬祖應該是為俗務所累,未能潛心鑽研,而孫逸鳴兄弟是受形勢影響,畢竟現代醫學更加科學精準、直觀易懂,見效也快,相比深奧複雜的中醫,當然都願意選修現代醫學,而且隨著生活節奏越來真快,中醫逐漸被人們遺棄,但中醫學又的的確確是老祖宗傳下來的瑰寶,小曼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改變心意,她將以自己的心得體驗幫助孫家父子把孫氏醫書所載全部參透並應用,他們或許不能夠達到孫老先生那樣高度,擁有七八成水平,還是可以的。
只希望,好的傳承能夠保存並一代接一代地傳下去。
轉眼又到周六,照例要回家,因為這個周末唐家得外出赴兩個喜宴,小曼婉拒了孫逸鳴要上門造訪的請求,約好下個星期天再去,然後回宿舍收拾點東西走人。
卻在校園主幹道上遇見了過來找她的唐浩誠。
唐浩誠精神不太好,臉色有些蒼白,嘴唇還乾裂脫皮。
小曼怔住,從挎包里取出個可樂瓶遞給他喝,那當然不是真的可樂,而是空間靈泉。
看著弟弟猛灌了一大口,才輕聲問道:「怎麼像個難民似的?你以前體質是差了些,引氣入體修煉到現在,也有四層修為了,就算你為了研究項目熬夜不睡覺,靜下心運轉功法幾個周天也就恢復了精氣神,至於變成這個樣子嗎?」
唐浩誠又喝到姐姐特製的可以迅速恢復體能的「飲料」,貪婪地一氣兒喝掉半瓶,再把瓶子遞給小曼,小曼搖頭表示自己不渴,唐浩誠仰頭直接喝光,小小可樂瓶也裝不了多少,就500毫升左右。
然後姐弟倆走到路邊長椅上坐下,打算說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