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沈會音尖叫著往後跳開,人是避過去了,新換的衣裳上面卻濺的都是茶漬。
這個宋楚兮,好歹也是大家出身,心思歹毒不說,這喜怒無常的脾氣,更是跟個潑婦似的。
沈會音剩下的就只有震驚和不可置信,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岐兒!你聽聽她這都說的是什麼話?還有半點規矩沒有?這裡是你的地方,你就由著這個丫頭這般放肆的頂撞我嗎?」沈氏不能直接動她,只能轉向了端木岐。
「楚兒她還小呢!」端木岐的手上驟然空了,保持的那一個手持杯盞的動作就顯得有些突兀,他就勢整理了一下袍子,卻是連個表態都沒有,只不咸不淡的給出一個笑容,就挪了地方,俯身坐在了那榻上,宋楚兮的身邊。
沈氏瞠目結舌,嘴巴張張合合半天的功夫,最後——
居然是完全不知道能說什麼。
她命令不得端木岐,也就動不得宋楚兮。
屋子裡的氣氛一時僵持住了,雪融閒庭信步的從門外走了進來。
現在的它卻是全不怕人,只掃了眾人一眼,就要找個角落窩著睡覺。
「雪融!來!」宋楚兮的眸光一閃,突然脆生生的開口,拍了拍身下的貂皮褥子。
雪融本來已經優雅的漫步到了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聞言就輕盈的縱身落下,在她手邊盤成一團,眯了眼睛打盹兒。
沈氏和沈會音嚇的臉色慘白,幾乎都不敢喘氣兒了。
這個丫頭,居然養著匹狼崽兒?
她是個瘋子不成?
「這——這——這個東西,七表哥,你還不叫人把它扔出去啊?」沈會音一下子就失態的尖叫起來,連連後退。
「扔出去?」端木岐聽了笑話一樣抿唇一笑,懶洋洋道:「你有本事,就自己扔它出去吧,橫豎我不攔著。」
沈會音一窒,臉色就更又難看幾分,用力的咬著嘴唇。
「你既然沒事那我就先走了。」端木岐扭頭打量了宋楚兮一眼,然後就站起身來往外走,一面對沈氏道:「大伯母遠道過來看我,還是別在這裡尋不痛快了,有話都去我的書房說吧!」
他就是要護著宋楚兮,沈氏也無可奈何,只能咬咬牙,揣著滿心怒火,甩袖而去。
沈會音還哪裡敢在這屋子裡多留,頭皮發麻的趕緊跟著往外走。
端木岐走了兩步,突然想起了什麼,就又止步,回頭斜睨她一眼道:「哦!還有——我母親是家中獨女,我最不喜歡沒臉沒皮的人隨便攀親,記住了嗎?」
話音未落,已經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沈會音慘白著一張臉,身子晃了晃,雖然是被丫鬟左右扶著也還是搖搖欲墜。
宋楚兮坐在榻上看著,眯了眯眼,眼神促狹道:「哎呀呀,端木少主的眼光還真挑剔,有人就算要厚著臉皮擠進門來做妾,恐怕都難呢!」
雖然沈氏的確是打著以聯姻來牽制端木岐的主意,但起碼到目前為止,這還是個彼此都心照不宣的秘密,宋楚兮這樣一再的口無遮攔,沈會音已然是羞窘的無地自容。
「宋楚兮你——」沈會音霍的轉身,面目猙獰的就要衝過來,但是瞥見窩在宋楚兮的手邊的雪融,又望而卻步。
「你可別這麼看著我,端木夫人難道沒跟你說?我家二姐姐就要和端木家主結秦晉之好了,八成是等他從帝京回來就要去宋家接人了,以我宋家顯赫的家世,再怎麼著,也會是個貴妾吧?」宋楚兮眯著眼睛,懶洋洋的靠在軟枕上,取了鳳仙花汁悠閒的染指甲,「就算你跟我這准姐夫不能成事,但你也是端木家主的親表妹,日後咱們好歹也算親戚,何必一定要鬧這麼僵呢?」
就是因為端木暘要定了和宋家的親事,所以沈氏才要火急火燎的送她過來,好牽制端木岐。
這本身就是個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何況——
端木岐那樣子,是真的不待見她。
宋楚兮口無遮攔,沈會音卻是個把面子看的比天還重的名門閨秀,再不想在她面前討沒趣,憤憤的一咬牙,就轉身走了。
出了聽雪堂的院門,她身邊丫頭秋子還心有餘悸的回頭看了兩眼,小聲勸道:「小姐,以後您還是避著點兒宋四小姐吧,奴婢方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