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哥,我馬上就要到了,還有十分鐘。」
「好,我這就下樓。」
「你腿腳還不方便,我給你送上來。」
「也行。」
天凝地閉的早晨。
餘歡整個人窩在跟床榻嚴絲合縫的被褥里——除了石膏重重裹住的左小腿甩在外面。
被堂弟余松年的電話吵醒後,伸了個懶腰,凜冽的寒意,登時灌了進去。
湘南地區冬季冷氣透骨,屬於大規模穿透性的魔法傷害。
他冷得一個激靈起床,穿上厚棉睡衣,一隻腳趿拉拖鞋,去往客廳。
把置於茶几壓在筆記本下的結婚協議,整整齊齊收進文件袋裡裝好,收在臥室柜子里。
再簡單洗漱了一下,門扉便已經被叩響了。
擰開反鎖的門,肥頭大耳的余松年,提著一隻吉他箱氣喘吁吁。
跟餘歡差不多的身高,只是整個人五大三粗,再加上穿著棉襖,看起來尤為臃腫。
爬個四樓,就像是進行了一場長跑似得,額角甚至冒出了微許汗漬。
「歡哥!」他在門口站定,將箱子遞給餘歡:「戶口本和吉他收在一起了,東西送到我先撤了。」
「松年,辛苦了啊!」
「嗨!沒什麼,」余松年擺了擺手:「順便的事,我上班去了。」
言罷折身下樓。
餘歡關上門。
將吉他箱子擱在茶几上,掀開來,唯見透明文件袋裝著的深紅色戶口本,擺放在琴橋邊。
餘歡將其撈在手裡。
點頭咂嘴,感慨莫名。
今天咱也是要領證的人了。
並且還是跟女明星!
領證,怎麼也得拍結婚證件照吧?
餘歡隨後去臥室,從衣櫃裡掏出掛在最裡面的西裝領帶,再配上拍證件照百搭的白襯衫。
這身正裝,餘歡也只有去晨報大樓面試的時候,穿過一次。
也不是什麼量身定做的高檔西裝,日常生活中,容易被人誤會成賣保險,或者干房產中介的。
即便乃形式婚姻,可餘歡在兩段人生里,都是第一次去民政局,說不重視那是假的。
更關鍵的是。
正式一點,女財神不一定滿意。
但若是不正視,不當回事,女財神肯定不滿意。
甚至。
餘歡感覺可能會影響他的財運。
身懷十年的舔功,深諳女人就是這麼奇怪且千迴百轉的動物。
只是一連套西裝革履的行頭穿下來,餘歡打著石膏的那條腿,多少有些違和,好歹結婚證件照只拍上半身。
最後披上一件風衣,系上深灰色的圍巾,時間至八點一刻,餘歡提前十五分鐘下樓。
喧囂的街頭。
各類車輛在路上穿梭著,車流如織。
發動機轟鳴。
餘歡佇立於車站牌的最邊上。
風中凌亂。
十多分鐘的時間,在蕭瑟冷風中,倒過得比想像中的煎熬。
藏在偌大公交後的小轎車,一直來到近前,才曝露在餘歡的視界裡。
車窗緩緩落下。
林有容歪頭朝他掃視一眼,同時向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上車。
她還是穿著昨天的那件黑色長款羽絨服。
戴著昨天的獵鹿帽。
以及昨天的墨鏡。
餘歡坐上副駕駛座,看著中控台屏幕顯示『您已經抵達目的地,是否需要尋找附近的停車場?』。
11 今天去領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