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志敬見他跟來,面上大有得色,嘲諷道:「你不是說不去嗎?現在怎麼巴巴的跟來?」
洪成又疾走幾步趕在了前面,說道:「我想了想,若是你在師伯祖面前滿嘴虛言,師伯祖堂堂正人君子,沒有那麼多腌臢心思,說不定就被你騙了去,不再過來尋我,我要當面向師伯祖稟告一切才能放心。」
趙志敬臉色頓時鐵青一片,心中又驚又怒,心想:「這小雜種是如何知曉我的打算的?萬不能讓他告了我去,否則我的整個臉面都丟盡了。」他見洪成已在一丈之外,便縱身一躍,張臂攔住了洪成去路。
洪成停下腳步,抬眼冷冷地看著趙志敬,也不說話。
趙志敬壓抑住胸中翻騰的怒氣,低聲喝道:「楊過,你想怎樣?當真敢忤逆犯上不成?」
洪成仍是不說話,繞開趙志敬又向前走去,直接用行動回答了他的問話。
趙志敬徹底慌神了,一伸手便抓住了洪成手臂,勉強放緩語氣,說道:「楊過,剛才為師下手是重了些,不過那也是為了你好,你小小年紀就敢對師父撒謊怎成?只要你不將這次的事情說出,為師以後自會好好的待你。」
洪成見已打滅了趙志敬的威風,便得意地說道:「要我同意不告狀也行,你須得答應我一個條件。」
趙志敬一皺眉頭,問道:「什麼條件?」
洪成伸手指了指自己全身上下,說道:「你將我打成這樣,不要妄想幾句話就能將我打發,我的條件很簡單,讓我打你一耳光,你不許還手!」
「你!」趙志敬一聽便怒氣勃發,但他一看洪成堅定的眼神,又不得不將怒氣暗藏,氣沖沖說道:「你如此做是大逆不道,我萬萬不會答應!」
洪成早就猜到了他的回答,順勢下坡說道:「要我不打也成,你自己打自己一個耳光,這個條件你若仍不答應,我們就一拍兩散。」
趙志敬聽得鐘聲已經落下,再不趕去定要受到責罰,只得伸手輕打了自己臉頰一下,怒道:「這樣行了吧?」
洪成雖然不滿意趙志敬自打耳光的力道,但心知也差不多到了極限了,再逼將下去,說不定趙志敬狗急跳牆,便點了點頭。
趙志敬一拉洪成胳膊便大步向重陽宮趕去,口中叮囑道:「記住,等會兒不可多嘴。」他掃眼見洪成衣衫髒亂,有的地方已經破損,擔心旁人查問,又連忙為洪成略作整理。
趙志敬和楊過到達重陽宮前時,全教其餘的弟子都已聚齊,馬鈺、丘處機和王處一三人,在高高的石階之上,面向眾弟子而坐。
趙志敬身為王處一的首徒,站位自然靠前,楊過站在他的身後,心中有些興奮地打量著台階上的三人,這裡可是名揚天下的玄門正宗全真教,他前世不過一介凡人,此刻能夠身逢其事,直接面對這些夢中的大人物,放在前世,絕對會讓他睡覺都笑出聲來。
楊過腦中正胡思亂想著,台階上的馬鈺雙手擊了三下,朗聲說道:「長生真人與清淨散人從山西傳來訊息,說道該處之事極為棘手。本座和兩位師弟會商決定,長春真人和玉陽真人帶同十名弟子,即日前去應援。」
洪成聽得此言,心中不住的為王重陽嘆息,想當年華山論劍,王重陽以一戰四,奪得天下第一,傲視群倫,那是何等的風華絕代?如今為了李莫愁這樣一個女子,竟是令全真教舉教大動,如臨大敵,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且不說眾弟子就如何對付李莫愁之事議論紛紛,馬鈺宣布完了要事之後,丘處機下得石階,到了趙志敬面前,說道:「這一趟你就不用同去了,過兒剛開始習武,正是打基礎的關鍵時段,你須細心傳授,不可疏忽。」一轉眼,見洪成鼻青臉腫,一怔之下不由向洪成問道:「你的臉怎麼受傷了?和誰打架了?」
洪成心中將趙志敬祖宗十八輩的女性家人都問候了個遍,有心要嚇趙志敬一下,口中支支吾吾就是不說。
丘處機不由心中起疑,厲聲問道:「是誰將你打傷的?快說!」趙志敬見得事情有變糟的趨勢,不由心頭一跳,冷汗不知不覺已經從額跡流了下來。
洪成暗感丘處機雖然嚴厲,但對他這具身體的主人卻是發自肺腑的關懷,之前楊過大哭卻是理解錯意思,大為不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