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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過大喊大叫地奔了過去,方至半途,卻陡然聽到一聲嘶厲的慘叫,隨即林中又恢復了平靜,就如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若不是他的精神高度集中,將一切聲響都聽得真真切切,幾乎都要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但這聲慘叫響起後,楊過的心中卻是一下子放鬆了下來,他將腳步停下,轉身便欲離開。
這時十數步之外的林中傳來一陣簌簌響動,眨眼間鑽出來四名身著道袍的全真教弟子。這四人一見楊過,便回頭向林中喊道:「師父,師祖,楊過在這裡,我們找到他了!」
楊過識得其中一個道士正是尹志平的徒弟,心中不由一陣苦笑,心道:「我此時千方百計的便是要避開全真教之人,沒想到一時失察卻是自個主動撞進來了,這壞運氣來了果然是躲也躲不過去。」他既知丘處機便在林內,無論如何也不敢就此一走了之,只是不停地嘆息著,任憑四人將他團團圍住。
「將他帶進來!」林中傳出一聲斷喝,威嚴中隱含著怒氣,楊過一聽之下便認出了聲音的主人,正是丘處機無疑。
「楊師弟,師祖已經下令了,跟我們走吧。為了找你,我們可是快將整個終南山都翻遍了!」出言的這名道士看著楊過的目光之中,透著濃濃的不滿,當然,還夾雜有幾絲幸災樂禍的味道。
到了此時的境地,楊過還能有其它法子可想嗎?他又嘆息了一聲,有些垂頭喪氣地邁步入了林去。
楊過剛一進得林中,便在空氣中嗅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之氣,有些令他作嘔。再看地上,到處都是一片狼藉,殘枝斷草鋪了滿地,細心查看之下,還會發現幾大片的血跡,像是經歷過了一場激烈的搏鬥。
對這種情況,楊過在心中已經有所預料,倒也沒有顯得多麼吃驚。他掃眼又尋找了一下,果然在一側的草叢中看到了血跡的源頭——那是一大一小兩頭已經死掉的野豬。小的頸上有一道長長的傷口,似是被利劍所傷;大的卻是齊頭被斷,屍首分離,看著就令人觸目驚心。
而在另一側的樹下,此時並排站立著十數名道士,其中被擁在中間的六人卻是格外引人注目。他們或是手持拂麈,或是目光照人,或是白須白髮,或是面現紅光,等等情狀,不一而足。
楊過一見之下,當即便大步走了過去,一甩道袍下擺,就在六人面前跪了下來,口中恭敬說道:「弟子楊過,見過掌教和眾位真人!」
馬鈺面含微笑,伸手虛扶,口中溫聲說道:「起來吧,看你這孩子,怎麼滿身都是血跡?可是也碰到了山中的野獸?」
楊過鼻子一酸,險些就放聲哭了出來,剛才急速奔走的這一路之上,他忍不住的便會胡思亂想,最恐懼的便是心中極為在乎之人變成了冰冷的屍體,如今乍逢馬鈺等人安然無恙地站在他的面前,又聽得馬鈺關心責備的言語,心中壓抑的情緒卻是再難抑制。
他連忙將頭低下,又在地上叩了一個響頭,便是藉此之機,已是悄悄地用衣袖將眼中的淚水拭去,等他起身站立起來後,已是換上了滿臉的笑容,口中說道:「師伯祖真乃有道真人,掐指一算便查知了一切情由,弟子身上這傷正是被幾頭畜生所傷。」
趙志敬向丘處機等人匯報楊過的事情時,有意略掉了劍傷楊過的細節,是以全真五子對楊過身上的傷勢來源尚是不知。而楊過此時的心情還沉浸在與馬鈺等人重逢後的喜悅之中,自也沒有必要在此等情況之下將這等雜事特意點明。
丘處機聽得楊過的話語,頓時冷哼了一聲,斥道:「滿嘴諂媚之言,沒有一點正形!我問你,這半日你作何去了?與何人待在一起?」
楊過的心不由一緊,心道:「看來師伯祖他們果是衝著義父而來,卻需想個藉口矇混過去。」他面上沒有顯出緊張之色,而是裝出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說道:「弟子在嘉興之時,曾受過一人恩惠,便認了他做義父。此次他突然前來探望,弟子想著怎麼也要在他面前顯擺一番,便領著他在咱們的山上轉了一轉,也好讓他開開眼界,見識一番我們全真教的風采。弟子此舉。。。。。。可是有什麼。。。。。。不妥?」
丘處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