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章燕赤霞
話說范十一娘的魂被狐狸的媚術迷住了,為之深深不能自拔,家裡人對她的這種情況很是擔心,但又不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看著女兒病怏怏的,范父母夫妻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范家一子一女,兒子是傻子,女兒又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家中真是愁雲慘澹,范父害怕女兒身亡,大驚之下,趕緊請來醫生用藥治療。但是心病還須心藥醫,這樣範十一娘的氣色雖然緩解了很多,范十一娘卻依舊沒有擺脫出來,但是范十一娘的父親還是很憂慮,思來想去覺得自己的女兒可能是衝撞了什麼『大神』亂七八糟的東西,於是請來法師作法驅趕治療,但是卻一點效驗也沒有。
范家抑鬱憂愁之間,這天,忽然有個騎驢的秦川書生找上來扣門。柴扉開處,走出一個僕人來,打量了書生一眼,便張口問道:「誰人在此扣門?」
書生一拱手道:「在下今日貪圖行程,錯過宿頭,大膽欲借貴莊暫宿一宵,未知可否?」
都說閻王好賤小鬼難纏,此話不假,本來只是一件小事,與人方便不過舉手之勞,但是眼前這個僕人卻搖頭不允,略帶不耐道:「我們這裡不是老人便是女眷,不敢久留,你還是到別的地方去吧。」
這時范父走過,遠遠地見了,便出言問道:「何人在此說話?」
「老爺……」僕人未及回答,書生向前深深稽首道:「在下是趕路的人家,打從貴莊經過,因貪走路程,錯過了客館,希望暫借貴莊歇宿一宵。貴莊門客不許,故而在此閒話。多有叨擾,老丈休怪。」
范父笑道:「後生何出此言。獨自出門在外多需幫助,你要暫宿一宵,不過舉手之勞,又有何不可呢?」於是這般看,范父就將書生留了下來,熱情招待,詢問名字。
書生說:「我姓燕,字赤霞。請問老丈高姓尊號?」
范父道:「添為歘城祭酒,姓范,賤字玉書。」
范父以為他也是趕考的書生,於是找代更加熱切了,但聽他的聲音不像浙江人,就問他是哪裡人,老者道:「不知道燕生你貴鄉何處?」
燕赤霞說:「陝西人。」語氣誠懇樸實,不卑不亢,真是一個堂堂好男人,十分令人心生好感。
范父道:「原來是秦川人啊,有道是『四海之內皆兄弟』,我們能相遇一起便是有緣。到了這裡家中若是有慢,還望燕生休怪。」
燕赤霞說:「老丈言重了,在下深感蒙老丈萍水相逢,卻能如此厚愛,在下有一事不願隱瞞,欲相告老丈。」
范父好爽一笑,好不在意道:「燕生但講無妨。」
燕赤霞說:「我離開家鄉,在外尋找妖物,並非一朝一夕了,現在經過你家門外這才找到。」
「什麼?妖物?」范父聽到燕赤霞的話,害怕極了,心中大驚。因為胡三姐與范十一娘交往密切,又想到上次找不到胡三姐的來歷,便懷疑起了胡三姐的身份。
范十一娘的父親因他的話奇怪,就問起緣由。燕赤霞回答說:「我每天漂泊江湖,遨遊四方,一年十多個月,常常有八九個月離開家鄉,我有一個結義兄弟,姓秦竟然遭了狐狸迷惑而死。我歸來非常悲傷痛恨,發誓一定尋找,並消滅這隻狐狸。奔波幾千里,毫無蹤影。今日恰巧從您門牆經過,看出那狐狸如今在你家,禍亂家宅,讓您不得安寧,如不剷除的話,就將有接續我弟弟而死的。」
「嘶……」范父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是想到胡三姐與女兒關係融洽,又不能相信胡三姐竟是這般可怕的人,於是就問:「那狐狸為什麼要害死你兄弟?」
燕赤霞道:「說來慚愧,我兄弟自妻子去世後就一個人住,遇到一隻狐狸共同生活,後來他遇到另一隻狐狸,移情別戀忘了舊人,竟然被狐狸為了報復纏上了,結果病得很重,就死了。他後來遇到的狐狸因為生了個女兒名叫嬰寧,所以我不能殺她,但是另一隻狐狸,我卻不能繞她。」
「原來若此。」范父想明白前因後果,頓時恍然大悟,雖然覺得燕赤霞的兄弟乃是咎由自取,但是罪不至此,也覺得胡三姐心腸實在是太狠了,太不念舊情。心中十分擔心,擔心那一日一招惹胡三姐,這可定時炸彈就會爆炸,於是就把實情向燕赤霞講了。
燕赤霞聞言心中有數,邊勸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