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賀芷蘭的聲音將死亡線上的人叫了回來,躺在地上幾乎沒有了進去的氣息的牛讓竟然睜開了眼睛,可也只是僅僅睜開看了一眼之後又閉了上去,倒是,他的手動了下。
「牛讓,我是賀芷蘭啊!我是嫂子啊!你堅持住,我報警了,警察一來,就能馬上送你去醫院!牛讓,你一定要堅持住啊!」賀芷蘭連忙伸手去握著牛讓的手,想用這樣的方式給牛讓鼓勵,牛讓身上的傷太多,她根本不敢去碰牛讓,更別提把牛然帶出這個胡同。
「嫂子。」
牛然開口叫了聲賀芷蘭,眼皮輕輕一抬,卻看得出來,他這一聲,有多吃力。
「嫂子,我不行了~衣服,和槍,一個請嫂子代替我轉交給我未婚妻,槍,記得,一定要親手交給邢葉,或者是賀副團長。」
說到這,牛讓猛的吐了一口鮮血,嚇得賀芷蘭幾乎六神無主,這一刻,賀芷蘭特別恨自己,為什麼不是醫生?
如果現在在這裡的是賀冬雪,那麼,賀冬雪一定有辦法救牛讓的。
「牛讓,你不會不行的,你未婚妻還在老家等著你去娶她,你一定要堅持下去,你不能丟下她一個人不管,牛讓,別睡,醒醒。」
賀芷蘭緊緊握著牛讓,聲聲的喊著牛讓的名字,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她不能讓牛讓再次閉上眼睛,她怕,一旦牛讓睡著了,就會一輩子都沒有機會醒來。
「嫂子,如果你能見到她,替我和她說句對不起,讓她別惦記我,找個好人就嫁了~」
如今,對於牛讓而言,每說一個字,用的不僅僅是鮮血,更多的是生命。
於他而言,此時此刻,能多說一個字,那便也是賺到,「嫂子,別哭,我牛讓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看見女人哭了,咱們副團長那麼稀罕你,要是知道我惹你哭了,他該要揍我了。」
「牛讓,我和賀騰半個月前復婚了,我一直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康行都去了婚宴,可你沒去,牛讓,你要堅持住,等你好了,我和賀騰去參見你的婚禮!」賀芷蘭咬著牙,看著牛讓越發越弱的呼吸,心幾乎是一片片的碎開來。
牛讓的血,一點點的染紅她的整雙手,她多想把這些血還回牛讓的身體裡,別帶走他的體溫,更別帶走他的生命。
「復婚了啊~那就好~」
七個字,竟然成為了牛讓這一聲留下的最後七個字。
而後,無論賀芷蘭再怎麼叫牛讓的名字,他再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半個小時之後,警察才在詹尼佛的帶路下趕了過來,賀芷蘭抱著牛讓的屍體,哭的幾乎沒有了聲音。
「我早就給你們電話了!為什麼你們現在才來!為什麼啊!你們要是早點到,他也許還有救!你們知不知道,你們拖延的是你們自己的時間,但卻是他的命啊!他才二十幾歲!還那麼年輕!」
賀芷蘭怒不可遏的衝著一群警察含淚大罵,她更恨自己面對一點點失去生命的牛讓卻束手無策的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