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今淵便說出了原委,「葉簡告訴我,今晚傅工陪她回南省後,打算去見見孫雪晴烈士,但葉簡這邊見傅工心裡頭高興,不忍直接告訴傅工……孫雪晴烈士已經犧牲十來年,想著能瞞一會是一會,能讓傅工多高興一會是一會。」
「現在是瞞不住了,得提前說出來。不然,真要到了傅工高高興興過去,結果葉簡卻把他帶去烈士陵園,我告訴她這樣更加殘忍。我告訴她還不如現在告訴傅工,有些事長疼不如短痛,有些希望明明知道是無望,還不如早早知道,斷了心頭想。」
他是個殺伐果斷的性子,這種事交到他手裡會直接選擇長疼不如短痛。
夏總司令聽到直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會同傅工也提提孫雪晴烈士犧牲一事。」又想到了另一件事,神色更加嚴肅的總司令沉道:「小葉是傅工親生女兒一事,目前不要透露出來,你那邊再叮囑叮囑,以免節外生枝。」
「嗯,我知道。」隨著夏今淵回答完後的沉默,車內的氣氛都有些壓仰了。
傅家老先生的書房裡亦是如此,壓仰當中更有著化不濃的悲傷。
「爺爺……其實猜到了一點點,從你數次迴避你媽媽的話題時,爺爺心頭便猜到了一點。」老先生一聲嘆息,嘆盡了人生悲歡離合。
他這一輩子,子嗣上面走得太難太難了。
傅家的祖祖輩輩把福氣都用完了,最後,那些苦啊,難啊都落到了他的兒女身上。
他吃了那麼多的苦,熬了那麼多的輩,始終咬著嘴挺過來就是想接過兒女們身上的苦與難,可事與願違,連他的兒媳婦也走走的走了。
葉簡看到白髮蒼蒼的爺爺別過頭,抬手拭淚,心裡頭的酸澀一波又一波的湧上來,她不再坐著,而是起身再慢慢跪坐在老先生的腳邊,將頭輕地枕到老先生膝蓋上面,把湧上來的淚意硬生生的哽下去,「一切都過了,爺爺,我們家的不順的事都過了。」
她重生回來,傅家的不順就中止了,一切都過了,她的爺爺,她的爸爸都會好好的,而她自己也會好好的,一家人都會好好的。
「是啊,都過去了,以後咱們家會順順噹噹的,越來越好。咱們家連你都回來了,還有什麼難事呢?天大的難事咱家都熬過去了。熬過去就是風和日麗,百花齊放了嘍。」
老先生抬手輕輕撫摸孫女的頭髮,眼裡慈祥的疼愛更深了。
小小的身子,卻深蘊著一往無前的力量,沒有父母在身邊,還能活出自己的精彩,這個孩子……是凝了傅家幾代人的精華!
不認輸,不低頭,有傲骨,卻懂變通……如此才能在沒有父母的庇護之下活了下來。
無母無父的照顧……這孩子小時候得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的難啊。
老先生心痛到都有些喘氣了。
聽出不對勁的葉簡連忙抬頭,便看到老先生呼吸短而急促,心裡一慌的她連忙起來,立馬給老先生順順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