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回來了!」大伯一頭扎進了光線有些昏暗的奶奶房間,李小小几人都往大伯身後看,大伯後頭卻空無一人,並沒有跟著王醫生。
「王醫生呢?」李貴旺問。
大伯揚了揚手裡的一個塑膠袋裹著的東西:「他那裡還有兩個人在打吊針,他一下走不動,沒那麼快過來,叫我先拿了些消炎藥回來。」
李小小略一思忖也明白了這個村衛生所的醫生給消炎藥的意思:無論是否受傷,先消炎防止傷口感染都是必要的,所以讓大伯拿了消炎藥先回來給用著,他忙完了再過來看。於是伸手接過了大伯手裡的塑膠袋,準備給奶奶吃藥。
塑膠袋一打開,李小小傻眼了:淡綠色的包裝上是一個咧開嘴傻笑的胖娃娃――這是兒童消炎藥!還是沖劑!我暈!
「你怎麼拿兒童消炎藥回來了?」李小小哭笑不得,將幾包消炎藥在手裡翻來覆去地看,什麼赤腳醫生啊?給七十歲的老人用兒童消炎藥,難道老人和孩的用藥量一樣嗎?真不知道這醫生的腦袋是不是讓門夾壞了。
二叔瞧了一眼沒做聲。
李貴旺和大伯娘卻都接過來看,紛紛說大伯:「你怎麼拿孩藥回來?這藥能混著吃嗎?吃了能管用嗎?」大伯也很無奈地攤手:「我也說了這話啊,他說反正都是一種藥,只是包裝不一樣,多吃兩包是一樣的!」
「有大人吃的藥,你拿孩藥幹什麼?還多吃兩包,你以為吃包啊?」大伯娘皺著眉頭,總覺得有些不靠譜。覀呡弇甠
「賣完了嘛,我也說了要拿大人的消炎藥,他說賣完了嘛!」大伯急急地解釋著,表示這不靠譜的事情不是他的錯。
眼看著這埋怨鬧得幾個人有些不高興,李小小趕忙將要接過來安撫眾人道:「都莫吵了,這藥吃了不會有事的,先吃了再講,等王醫生來了,再問問他。」到了廚房,李小小找出一個碗來,提起熱水瓶要倒水,卻發現裡面是空的,只好拿水壺燒水。
往水壺裡面裝水的時候,李小小心中轉了轉,放下了水瓢,將指尖靈泉灌滿了水壺,這才放在了煤爐上。
不多時指尖靈泉燒開了,李小小給沖了沖劑,又將剩下的指尖靈泉灌進了熱水瓶中。這才端著沖劑往奶奶房間走。整個房間一股甜香瀰漫,李小小不由得感嘆:為了哄孩吃藥,這藥廠該在藥裡面加了多少香料和糖精啊?
讓老人喝了藥,二嬸娘也洗好了澡過來了,主要還是來問奶奶有沒有受傷,也有個來道歉的意思,李小小從中勸和,奶奶總算也接過了二嬸娘的話,兩個人只要能好好說話,這就算是和好了。
李小小剛鬆了一口氣,屋裡眾人的話題就往嬸娘這件事上說了去,都說嬸娘的不是,李小小皺起了眉頭嘆氣:「第一次賣寡蛋的事情你們都曉得,那天一起吃飯的時候那碗酸椒炒寡蛋就是從她送來的雞蛋裡面挑選出來的,我一個都沒拿出去賣,當時也有個讓大家都知道又留了面的心思,免得嬸娘面上過不去。後來倒是沒有寡蛋了,只是卻做了一回空手套白狼的買賣。我沒扣那錢,都給了她了,但是我提了一句,講他們家的雞蛋多了,讓她不要收別個家的蛋來倒手。加上後來我家也開始收蛋,她也再沒有做這樣的事情,所以這事也就過去了。」
「你就是心好嘛,這樣的娼婦做事都拿別個當傻,就她自己最能幹最曉得打算盤!這些年也不是第一次了!怎麼能這樣呢?我今天去講她還不高興,夾槍帶棒的罵得那叫一個難聽!那是人講得出口的話嗎?」二嬸娘越說越氣,說著說著又激動起來,李小小趕忙安撫。
「都是李家的人,我這麼做是為了大家好。不是為了出現今天這樣的事情……」
「那你是講我多事咯?我今天活該咯?」二嬸娘更加激動,打斷了李小小的話質問道。
「你莫急,我曉得你都是為了我好,嬸娘那兩件事也確實做得不對。我都有數,也都講過她了,就算過去了。但今天的事情,嬸娘的嘴巴不饒人,她是錯了,但是你也不能動手打人。都是一家人,吵架都不好了,動手不是給人看笑話嗎?你看看,最後自己也沒占便宜,還把奶奶打到了床上,你一身泥一身水的,讓自己人著急,讓外人笑話,嬸娘卻在屋裡呆著什麼事情都沒有,你不還是吃虧了嗎?下次別這麼衝動,自家人,互相讓這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