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了,來看一看吧,這是我閨女,她已經九歲了,能幹的很!再過兩年就能嫁人了,你買了她絕對不會吃虧!」
「只要兩袋糧食,兩袋,您就把她帶回去吧!」
路邊枯敗的草叢邊,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頭髮散亂,她抓著一個男人的衣服不讓他走,嘴裡發出悲慘的哀求。
「算了算了,兩袋糧食,瘦成這個鬼樣子,回去還要養,誰家現在還能養的起多餘的孩子啊!」
男人只是路過,不願意買,可被女人拽住不能走,只能一腳用力把她蹬開:「滾開!」
「啊!」女人一聲慘叫,捂住胸口向後倒去,不住地喘著粗氣。
跪在她身後的女孩只是漠然地看她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像是認命了,又無可奈何,她抬起頭,看著路邊來往的路人,目光迷茫。
女人還在疼得叫喚,女孩開始吆喝自己,「大哥大姐,行行好吧,我會做飯,還會洗衣服,我吃的也不多,大家可憐可憐我,買了我吧。」
可來往背著東西去集市的人,匆忙趕著回家的人,哪個人家裡沒有等著吃飯的孩子呢,更何況這個冬天並不好過,不少人開始賣兒賣女,不找人牙子,也不去高門大戶賣,在這種鄉野之間,誰也不願意浪費口袋裡的保命錢。
顧蘭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心中有些不忍。
她走的遠了,又回頭看去,那女孩也不吆喝了,麻木地坐在雪地里,生死由天。
「哎,走吧,蘭丫頭,這樣的事情多著呢,看都看不完,你現在還會覺得她們可憐,等你再往前走走,只怕這點同情心很快就會用完。」
村裡有人提醒地說了一句,夾雜著嘆息,大家都是善良的人,要不是時局如此,身不由己,又怎麼會如此視而不見?
這人也沒說假話,從小龍坎到石頭鎮,一路上不知遇到多少賣孩子的,還有孩子賣身葬父葬母。
顧蘭還注意到有一群穿著灰衣服的人,他們像是挑選貨物一樣,走到那些孩子面前,「這個不行,牙口不太好,愛生病。」
「這個怎麼長短腳?能下地幹活嗎!」
賣孩子的父母面色難堪,唯唯諾諾地解釋著,被那些人一再壓價,最終不得已把孩子賣出去。
比起把孩子賣給過往不知去向的路人,這些人似乎更願意把孩子賣給灰衣人。
顧蘭在記憶里翻找一下,很快就明白過來,這些穿著灰衣服的人就是買賣人口的人牙子。
之前原主父親生病,顧老太就有意要把顧蘭弟弟妹妹賣出去一個,後來被顧蘭阻攔,這才作罷。
這些人牙子是負責給有錢人家挑選佃戶或者奴僕的。
長的好看的,有些大戶人家願意豢養,用途眾多;手腳麻利的,腦子機靈的,則可以做奴僕;那些只有蠻力,腦子不太靈光的,則可以讓他們去田中幹活,像是畜牲一樣。
小龍坎在山腳下,土地比較少,像顧家這麼一大家子,也就十幾二十畝地,可那些有錢人,動輒幾百上千畝地,家中奴僕起碼幾十,佃戶更不用說。
景國並不禁止人口販賣。
所以一旦到了民不聊生,百姓活不下去的時候,賣兒賣女就成了做好的選擇。
顧蘭生活在前世,這樣的事情只聽說過,哪裡見過。
如今一見,初開始有些不習慣,隨後,心中便升起極大的解救願望。
可這只是她的一個想法,顧蘭有自知之明,她空有潛力,卻沒有能力,想做好事總不能道德綁架小龍坎的村民吧。
因此她只能忍著,迫不及待想要變強,不想看到這樣的世界。
一行人好不容易到了石頭鎮,鎮如其名,整個鎮子都是用石頭壘起來的,看起來十分高大,人也很多,集市上滿是泥濘,人、牛、車就在這樣混亂的環境裡走來走去。
鎮子外面,一行人高馬大的男人面前放著一個木籠子,裡面裝著約有七八個孩子。
那些孩子身上沒有衣服,瑟縮著躲在一起,身上滿是傷痕。
男人們吆喝震天響:「看看啊,小奴隸便宜賣了啊!給錢就賣!」
「你這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