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和薑母並非只有姜淑蘭一個女兒,而是生了三女一男。姜淑蘭是最小的一個,上面的哥哥姐姐都已經結了婚。
哥哥陪著嫂子回了娘家,家裡自然就剩下了老倆口。
但是很快,空蕩蕩的房子就熱鬧起來,原來是姜淑蘭嫁出門的大姐二姐帶著男人孩子也回門來了。
姜家三姐妹都繼承了薑母的美貌,卻只有姜淑蘭繼承了薑母的個子嬌小。
姜大姐和姜二姐都朝姜成個子高,比姜淑蘭起碼要高十公分的樣子。
大姐姜淑芸今年二十七歲,是全家最大的一個,就嫁在石磨鄉磨盤村隔壁的響水村,靠幹活掙工分吃飯。
二姐姜淑梅今年二十五歲,是家裡老二,嫁在石磨鄉相鄰的龍騰鎮,還是吃勞力飯。
「哎喲,這不是咱們老薑家的三小姐嘛?怎麼今年捨得回來了,我還以為你嫁了個有錢人,都忘了娘家門朝哪兒開呢。」
因為嫁得地方離得不遠,姜淑芸和姜淑梅是約好了一起來的,倆人一進門,就看到姜淑蘭正坐在堂屋裡,腿上搭著薑母的一條腿,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姜淑梅一看到姜淑蘭低眉順眼的樣子,就忍不住陰陽怪氣的諷刺起來。
聽到她的聲音,姜淑蘭脊背僵了僵,隨即看著薑母紅腫的腳趾頭,憶起這已經不是上輩子,便定下心神來。
「二姐,說什么小姐,我不過是仗著年紀最小,受了大姐二姐和三哥的照顧,在家裡少幹了些活罷了。大姐夫,二姐夫,裡面坐吧,都是自己家不用客氣。」
嘿!
姜淑蘭居然這麼會說話了?
姜淑梅覺得一陣詫異,但旁邊姜淑芸已經拽著她拿著東西往裡走去。
兩個人把東西朝著隔壁的房屋裡一放,轉了出來,提了幾把椅子,讓自家那口子跟著坐下。
「媽,你這腳是怎麼了?」
「大姐,媽這是……」
「不小心被砸了一下,休息兩天就好了,你們倆吃飯了沒有?我這腳也傷了,今天晚上的晚飯,怕是得你們自己做了。」
剛開始她還以為不會很疼,誰知道過了這麼久,反而越來越疼了。
原本兩個大的不來,她打算撐著一股勁兒做飯的,可看到都回來了,她就開了口,讓她們自己忙活了。
姜淑梅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腳趾,眉頭一皺。
「我們自己做就自己做吧,又不是外人,你這腳,要不要敷點藥啊?」
薑母搖了搖頭,「不過就是腫了,過幾天自然就好了,浪費那個錢幹什麼?」
說話的時候,氣勢略雄偉了一點兒,牽動了腳趾,頓時倒抽了一口冷氣。
姜淑蘭頓時覺得這傷有點嚴重。
「媽,我看著砸得有點狠,你先坐會兒,休息一下。凌雲,凌雲……」
說著,把薑母的腳挪開,站起身就朝著吃過飯又被姜成拉著一塊兒去看人下棋的沈凌雲走了過去。
沈凌雲正被幾個人拉著說讓他也來下一把,他正推辭著,眼看著推不掉準備坐下,就聽到了姜淑蘭的叫聲。
「什麼事啊?」
姜成扶著女婿的肩頭,有些不悅的看著閨女。
他好不容易能夠跟村子裡這些人顯擺顯擺自個兒的女婿,這個淑蘭,就來搗亂。
「爹,我媽的腳砸傷了,挺嚴重的,我想石磨公社不是不遠嗎?公社附近應該有藥鋪吧,我和凌雲去給我媽買點兒藥回來。」
姜成一聽,薑母的砸傷他是知道的,當下眉頭一皺,頭一仰。
「不就是砸了一下,你媽又不是嬌小姐,回頭給她扯點兒藥草敷上就行了,花什麼錢吶,胡鬧。」
倒不是姜成不心疼薑母,只是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小病小痛忍著憋著,除非要命的場合,不然一般人誰會去花那個錢。
薑母是,他也一樣。
可姜淑蘭只要一想到上輩子這輩子對薑母的誤解,就覺得心裡頭十分難過。
上輩子,她不僅僅與丈夫貌合神離,與父母也是漸行漸遠,莫說盡孝道,就是常回家看看都沒有做到。
有句話她記憶中常聽人說起: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
老天垂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