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秋雨的閣樓收拾得簡潔乾淨,看不出女子閨閣的模樣,到好像乾淨的客棧,屋內的擺設也十分簡單,除了桌椅床榻之外,只剩下那些掛在牆上的筆墨字畫。
站在一副字畫前,白易帶著欣賞的神色說道:「下筆如峰,走筆龍蛇,這簡簡單單的一個『刀』字,居然帶著萬鈞壓頂的感覺,字中的鋒利直透紙面,能寫得出這個字的人,沒有幾十年的書法功力,恐怕是做不到的。」
牆壁上掛著七副字畫,其他六副白易只是略看一眼,到最後這副只有一個刀字的字畫前,才駐足觀賞了良久。
回過頭,白易望著倪秋雨,說道:「一筆成刀,看來這副字畫不是出自倪師姐之手,而是文長老的墨寶才是。」
倪秋雨來到字畫近前,與白易並肩而立,一股幽香頓時隱隱傳來,她看著白紙中的刀字,柔聲道:「這副墨寶,是師尊剛剛賜下,為了鼓勵我進階成功,師尊希望我能像一把刀一樣剛強不屈,寧折不彎。」
文長老的賞賜,雖然不是法寶,但是這份心意,足夠倪秋雨感恩了,有時候法寶法器並不能讓修真者們活得更久,只有體會到了生存的真正含義,只有學會堅強,才是真正的強者。
與武長老看重天賦與戰力不同,文長老的授徒方式,明顯以培養弟子們的心境為主。
對於師尊的賞賜,倪秋雨十分看重,她接著說道:「師尊還說,只要我能悟透刀字中蘊含的戰意,對我將來的修為大有益處,看來在師尊的眼裡。我還是太柔弱了一些。」
「你已經很堅強了。」
白易的眼裡,隱隱現出一種凝重,眼前這位善良的倪師姐,在化境中已經表現出了堅強的一面,經歷過生死劫難之後,倪秋雨的心境應該變得更加穩固。
白易的肯定。讓倪秋雨臉色微紅,可是忽然,她顯出一種擔憂的模樣,道:「化境中的殺戮,對你有沒有什麼影響?我曾問過師尊關於殺伐之道的傳聞,如果心境不是極其堅固的人,很容易迷失在殺伐之道。」
「師尊說你的殺伐之氣很重。」深深的望著白易,倪秋雨擔憂的說道:「師尊的這副墨寶送給你好了,在你心緒不寧的時候。這副墨寶能讓你安心許多。」
「倪師姐不必擔心,我的心境,比你想像的要堅固得多。」白易淡淡一笑,擺手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石頭心麼……」倪秋雨輕聲呢喃,她想起了在化境三層中,自己伏在對方心口時聽到的那種無波無瀾的心跳,不由得暗自一嘆。
倪秋雨的低聲呢喃,以白易的聽覺自然聽得一清二楚。他苦澀的笑了笑,端起倪秋雨剛剛泡好的一壺清茶。與這位善良的師姐閒談了幾句,就離開了閣樓。
望著白易離去的背影,倪秋雨的心頭一陣酸楚,可是她的情緒卻沒有絲毫的低落。
短暫的相處,雖然沒有提及修為,可是倪秋雨依舊能清晰的感知到白易金丹中期的境界。靈脈之爭過去了剛剛三年而已,就能從金丹初期突破到中期,白易的能力,讓倪秋雨更加驚訝的同時,也消弭了她之前的擔憂。
擁有如此強悍的天賦。那個略顯清瘦的少年,又如何能被殺伐所迷惑呢。
回到住處,白易盤坐在榻上,他並未修煉,而是在思索著如何才能將自己對於尋脈宗的猜測告知給宗主黎文楓。
一年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陳小說尋脈宗每年會在石壁上開鑿一條孔洞,可沒說在年初還是年尾,現在正是盛夏,距離明年的年初只有大半年而已,所以必須在年關到來之前,讓黎文楓知道拔鱗陣的存在。
直接告訴黎文楓靈礦里存在拔鱗陣可不行,以黎文楓的修為都不會知道拔鱗陣是個什麼法陣,如果貿然告知別人這種早已失傳的法陣,白易自己的處境可就不太妙了。
一個金丹中期的蒼雲長老而已,怎麼可能比一宗之主的閱歷還高,白易的進階速度已經夠驚人了,在要弄出些驚人之語,必然會遭到懷疑。
蒼雲宗主可不是簡單的角色,黎文楓的心機與城府都極其深沉,所以白易並不想與黎文楓直接交流,他需要找一個搭橋的人,以外人的口吻來說出拔鱗陣的線索,而非出自他白易之口。
在白易的心裡,周承最為適合做這個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