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是道,臭亦是道,哈,哈哈哈哈!」
黑暗中的怪人突然發出沙啞的大笑,笑聲越來越大,在空曠的地牢中迴蕩出無數的回音,猶如瘋癲了一般,狂笑中,怪人從黑暗裡探出一張蒼白骯髒的臉,贊道:「好一個修什麼真,悟什麼道!」
白易平靜地看著怪人從黑暗中爬出的身體,發現對方兩條腿的腿肚子十分乾癟,好像兩條枯骨一樣,腳踝上還殘留著漆黑的血跡。
搖了搖頭,白易沒說什麼,轉身準備離開,他已經看出怪人割的肉,就是來自怪人的腿肚子,不是常年如此割肉,怪人也不會變成這番模樣,恐怕現在他連走路都要費力。
「烏脂花,莒蓮草,你居然知道這兩種稀少的靈草?」
正當白易準備離開的時候,怪人忽然沙啞著低聲問道,蒼白的髒臉上現出一絲淡淡的神采。
「從古籍上了解過一些。」白易停下腳步,平靜地說道。
怪人嘿嘿低笑了兩聲,沉聲道:「烏脂花,莒蓮草,每一棵都能換來一件真正的法寶,你要是真能得到那兩種靈草,最好不要出售,留在身邊,或許以後會有更大的用處。」
嘴角扯出一絲玩味的淺笑,白易神態平靜地說了個『好』字,隨後邁動腳步,朝著下一處囚牢走去。
怪人看到對方就此離去,問都不問兩種靈草會有什麼大用,頓時坐了起來,將垂到臉邊的亂發撥開,好奇地問道:「你就不想知道,那兩種靈草有什麼大用?」
白易已經越過了怪人的囚牢,聽到對方的詢問後腳步再次一頓,轉頭道:「得到了,自然知道有何用處,得不到,知道何用又有何用?」
聽著白易有些拗口的言辭,怪人嗤笑了一聲,道:「小聰明而已,本以為你心智過人,原來也是個凡夫俗子。」
怪人臉上的神采漸漸褪去,抓起囚牢外的飯碗,一邊囫圇吞吃,一邊冷漠地說道:「不知者不罪,可是有了知道真相的機會還自大不屑,那便是愚昧。」
這番話,說得有些刺耳,怪人的意思是說白易剛才有個明白兩種材料真正用途的機會,卻裝作自大而錯過,根本就是個愚蠢的笨蛋。
白易哪能聽不出對方的暗諷,不再離去,而是似笑非笑地蹲在囚牢前,盯著狼吞虎咽的怪人,以極低的聲音說道:「花去瓣,以毒養膽斷魔念,草裹玉,寧心靜神障不生。」
說完這番怪語,白易比出個『魔障』的口型,卻並未發出絲毫的聲音。
哐當!
還剩下少半的稀粥,隨著飯碗的跌落灑了滿地,一些個頭不小的黑蟻爬了過來,聞了聞之後,又相繼爬走,蒼雲宗地牢周圍的黑蟻,對於稀粥可沒有半點兒興趣,它們最喜歡的是腐肉。
「你……你怎麼知道!」
怪人本就蒼白的臉,此時就像是一張白紙,帶著滿眼的不可置信,喃喃自語:「不可能,不可能!除非是長老級別的強者,蒼雲弟子絕對沒人知道烏脂花與莒蓮草的真正用途!」
烏脂花與莒蓮草,這兩種珍貴的靈草最佳的用途不是煉丹,而是用來壓制從修真者內心繁衍而出的魔障。
魔障,是心魔的另一種稱呼。
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消息一般,怪人直勾勾地盯著囚牢外,面帶淺笑的少年,半晌後虛弱地倚在牆上,苦笑著說道:「人外有人,原來愚昧的是我,而非旁人。」
對著白易鄭重地點了點頭,怪人再道:「丹閣楊海,受教了。」
「丹閣的人。」白易微微一怔,問道:「你是楊一帆的師兄?」
「楊一帆?不認得。」怪人搖頭,道:「我已經被關在天牢三十多年,不認得那些後來的新秀,更沒人記得我這位丹閣首徒。」
「你是丹閣一脈的大師兄?」
白易微微有些驚訝,修真宗門裡,一脈的首徒,可不是鬧著玩的,那都是將來接替師尊,成為一方長老的人物,沒想到這位有機會接管蒼雲宗煉丹閣的丹閣首徒,竟如此落魄。
感知到對方體內毫無靈氣波動,白易生出些好奇,問道:「修為被廢,一關就是三十年,你究竟做了什麼欺師滅祖的驚天之舉。」
怪人沒有答話,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