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方石舔舔嘴唇,最終「哼」了一聲,決定好漢不吃眼前虧,擺擺手道:「拿去,拿去~」
杜飛咧嘴一笑,道了聲謝。
但他也看得出來,陳方石對這副圍棋,有著不同一般的特殊情感,又確認道:「真捨得?」
陳方石苦笑道:「有什麼捨不得的,大劫將至,覆巢之下,豈有完卵!我雖然能獨善其身,卻護不住這些身外之物。今兒給了你,沒準還是它的造化,能夠保存下去。」
杜飛眼睛微眯。
到了現在,已經可以確認,陳方石的確有些道行。
是推算也好,是分析預測也罷。
陳方石看出未來幾年,文物古董這類東西,將要遭到一場浩劫。
杜飛道:「您老還真有先見之明。」
陳方石抬了抬眉毛:「你也想到了?」
杜飛好整以暇道:「我泱泱華夏,縱貫上下五千年。老祖宗留下來的遺產,既是財富,也是負擔。」
陳方石來了幾分興趣:「哦,此話怎講?」
杜飛道:「剛才您也說了,現在世界的大勢是以人道勝天道。而我華夏在先秦諸子百家之後,各家思想學派,無一不是追求,以人道順天道。」
說到這裡,杜飛不禁慨然嘆息一聲:「歐洲諸國,以人勝天!而我華夏,以人順天,強弱已經立判。這才有了近代百年,我們被堅船利炮砸開國門的屈辱歷史。」
陳方時正要舉杯喝茶,聽到杜飛這一番見解,卻頓在原處。
等杜飛說完,不由連連叫好:「杜小友,以茶代酒,我敬你~」
杜飛也不客氣,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接著說:「現在,我們也順應大勢,開始工業化,改弦更張,以人勝天。所以,原先以『人道順應天道』的思想,已然成了絆腳石……」
杜飛眼神堅定,注視著陳方石:「要想完成工業化,徹底擺脫西方對我們的壓迫,砸碎這些承載舊思想的東西……勢在必行!要想後發先至,必須輕裝上陣,要想輕裝上陣,就必須有所取捨。」
陳方石搖了搖頭,整個人有些萎靡,喃喃道:「走入歧途,走入歧途啊~」
杜飛道:「是不是歧途我不知道,即便真是歧途,又怎麼樣?等我們用西方開啟的工業化干翻了西方,再由我們領導世界撥亂反正,不就得了。」
陳方石道:「你這個後生倒是好氣魄,但……談何容易!」
杜飛一笑,沒再與他辯解。
這種觀點立場之爭,就算說個三天三夜,也爭辯不出一個結果。
倒不如各自保留意見。
等杜飛跟朱婷離開陳方石的辦公室,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周末旳走廊里空無一人,使他們走路的動靜顯得格外明顯。
尤其朱婷,今天穿了一雙半高跟的小皮鞋。
鞋跟上釘著鞋釘,踩在水磨石地面上,能發出非常清脆的「咔咔」聲。
兩個人往外邊走,誰也沒有說話。
此時朱婷腦袋裡亂的跟一鍋粥似的。
雖然在此前,她也曾想過,如果杜飛能獲得陳方石的認可,自己要怎麼樣面對。
可是想歸想,真事到臨頭了,她還是不知如何是好。
只能勉強繃著表情,不肯讓杜飛看出自個露怯。
杜飛倒是沒那麼多心思,只是到現在還有些不可思議。
根據眼下的情況。
朱婷這樣一個大美妞,出身也好,學歷又高,竟因為一個算命的,只能非他不嫁了!
這上哪說理去。
桃花運來了,擋也擋不住。
想到這裡杜飛突「嘿嘿」笑出聲。
邊上的朱婷聽到,頓時身子一僵,腳步也頓住。
惱羞成怒,虎著臉道:「你傻笑什麼!」
杜飛哪會被她嚇住,笑嘻嘻的一伸手,竟直接抓住朱婷的手。
朱婷的手很軟,從小就學習好,沒幹過重活。
摸起來,比秦淮茹、秦京茹那姐倆的手感還好。
「你給我放開!」朱婷掙扎著想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