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六上前打門:「犢子,開門,我~你六哥!」
老榆木的門板晃動,發出「嘩啦嘩啦」動靜。
很快院裡瓮聲瓮氣應了一聲。
魏犢子披著棉襖,打開半扇門,探出個腦袋,剛想問雷老六咋來了,卻看見杜飛站在旁邊。
他眼中飛快閃過一抹忌憚,隨即露出憨厚笑容,摸著後腦勺道:「杜領導,您咋還上我這狗窩來了?有啥事您叫一聲就成。」
雷老六道:「少廢話,趕緊給杜領導整點好茶,來你家一趟還真他娘費勁。」
「杜領導,您快裡邊請!」魏犢子有些笨拙的把倆人讓進去,在當院就喊道:「媳婦兒,杜領導來了,趕緊泡好茶!」
話音沒落,一個三十多歲的壯碩女人挑簾出來,穿一身黑布棉襖,腰裡繫著白圍裙。
看她樣子明顯知道杜飛是誰,忙迎上來,點頭哈腰:「杜領導好!」
魏犢子道:「這是我媳婦兒,賤內~」
杜飛客客氣氣叫聲嫂子。
雷老六則一翻白眼,笑道:「你得了,還賤內,拽什麼文呢!趕緊進屋,怪冷的。」
魏犢子也不在意,只是嘿嘿憨笑,帶杜飛和雷老六進了上屋。
屋裡竟還有人!
杜飛走進去,只見魏三爺跟一個二十六七的青年從椅子上站起來。
魏三爺滿臉堆笑,絲毫看不出之前的不愉快:「哈哈,杜同志,咱們真是有緣啊!」
杜飛知道魏三爺跟魏犢子是親戚,在這見到他,也沒太奇怪,笑呵呵道:「三爺有禮!」又瞥了一眼那青年。
魏三爺敷衍的介紹道:「這位姓張,是我一朋友。」
那青年沖杜飛點點頭。
見他們一帶而過,似乎不想認識,杜飛也沒多問。
而他跟雷老六的來意,也不用杜飛去贅述,雷老六就跟魏犢子講了。
杜飛在旁邊聽著,也沒啥可補充的。
魏犢子聽完,包括魏三爺和那青年在內,臉色都有些古怪。
他們沒想到,三更半夜的,杜飛跟雷老六大老遠跑來,居然是為了搭雞窩的破事。
魏三爺和那個青年,則有種鬆一口氣的感覺。
雖然魏三爺掩飾的很好,但那青年還是差點火候,真實情緒暴露出來。
杜飛看在眼裡,篤定魏三爺跟這青年上這來肯定有事。
不過他懶得去多管閒事,只當沒看見罷了。
魏犢子悶頭想了想道:「杜領導,您的意思我懂,想養兩隻老母雞下蛋吃,現在的問題是冬天雞窩怎麼取暖。」
杜飛點頭。
魏犢子一笑,顯得很有把握:「這事好辦,從屋裡爐子引出一根鐵管,不用插到火頭裡,靠近能加熱就行。熱量順著鐵管出來,焊到一張鐵片上……」
「嗯~」魏犢子想了想:「您就養兩隻雞,鐵片不用大了,有臉盆底大小就夠。正好您家壁爐底下就有現成的進氣道,這事您交給我,明就給您弄好。」
杜飛一聽,還挺有道理。
魏犢子怕他不信,又補充道:「原先我們家養雞,我就做過這玩意兒,這些東西和雞籠子,我們家都現成的,您也不用準備什麼,明兒我都給您帶去。」
杜飛見他大包大攬,底氣十足,便應了他,只叮囑注意防火。
至於具體怎麼幹活,他索性把鑰匙交給雷老六,讓他們倆商量著來。
關於工錢,杜飛提了一嘴,但魏犢子死咬著不肯要。
杜飛也沒固執,大不了以後找補回來,又不是啥還不起的人情。
等送走杜飛跟雷老六,魏三爺幾人回到屋裡。
那青年終於沉不住氣,問道:「三爺,剛才那姓杜的究竟什麼來頭?」
魏犢子兩口子默不作聲。
他們之前在杜飛家幹活得了好處,按道理十天工,最多二十塊錢,就算主家催得緊,頂了天給加一兩塊錢。
但最終,杜飛卻按十五天工給他們算錢,而且幹活這幾天的伙食沒有一天拉胯。
魏犢子自個心裡有數,無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