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三十六重天,四梵上境。
天邊的紫雷轟轟烈烈的滾落下來,浩蕩天威鼓盪著悠遠的神風。虛皇、上皇、紫皇三位恭敬地等候著來自聖境的敕諭。
這是他們臨下凡之前的最後一道敕諭了,聖境早在上一道敕諭中,就已經表達出了需要他們親自下凡的意願。這一次敕諭,上清道祖的語氣十分冰冷:
截殺周易,直至身死。
這裡的「直至身死」並沒有準確地表明,究竟是周易死,還是他們三位死掉。虛皇道君沉默許久後,抬起首,仰望著高高在上的聖境,「道祖,如果我們擋不住呢?」
本應該是出發誓師,結果問出這樣的問題,實在有些晦氣。上皇、紫皇兩位道君聽後都是心懷忐忑,生怕聖境三祖會因此而暴怒。
出乎意料的是,道祖回答的語氣很平靜,玉清道祖發了話,聲音迴蕩在四梵上境中經久不息,也在三位道君的心中掀起了萬丈波瀾!他說:「你們若不能擋,我們便拆解三十六重天,化成三十六位天帝,將他永久鎮壓。」
說話的口氣多少有些無奈之意。
上皇道君一聽,當即便道:「道祖不可!三十六重天是我道脈根基,何以至……」
「別說了。」
虛皇道君突然將他打斷:「咱們該出發了!」
「虛皇!」
紫皇道君也執意不走,「三十六重天是鴻鈞仙師為咱們道脈留下的庇居聖地,三位道祖若是將他拆解的話,那到時一旦有狀況,咱們避無可避,到時候就連聖境都不復存在。道祖也無庇居……」
「你們勸不動的,聽命而行即可。」
虛皇道君用傳音冷靜地回答。
兩位執意要勸道祖的道君愣住。
「第一,咱們要討論的事情,都是咱們隕落後的事情,到時與咱們沒有關係,全由三位道祖定奪。」虛皇道君說著召起雲來。「第二,我和你們一樣,也憂慮仙師所贈的庇居聖地消失,會對三位道祖造成巨大的損失。但是你們知不知道,周易如若飛升的話,會如何?」
「封神之時,三位道祖得去紫霄宮畫押。」
紫皇、上皇兩位冷靜了下來,回頭遠望了聖境一眼,轉身乖乖跟上了虛皇道君。
「不止如此。」
虛皇道君呢喃傳音道。「你們聽沒聽說過,靈空仙界流傳的一句話,說碧游宮地鍊氣士傳人飛升時,就是誅殺咱們三位道祖之日。」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你也敢說!」
紫皇道君怒道。
「因為這是事實。你們應該聽說過界牌關一戰,應該知道,咱們道祖和通天教主的恩怨。」虛皇道君的目光中仿佛已經燃燒起了戰火,和三十六重天的覆滅。
「所以你們根本沒明白,我們其實要保護的是三位道祖。是整個道脈。只要他們三位在,我們縱然萬劫身隕。也有重見天日之時。在人間死去再多的仙人也是如此。但他們三位如果被通天所害的話……」說到這兒,虛皇道君沒有再說下去,他只是輕嘆著說,「所以我說你們並不明白,道祖擔憂的不是要他們去籤押封神榜,他們三位擔憂的。是怕連籤押封神榜的機會都沒有……」
兩位道君有些愕然。
沒有想到在他們出發前,聖境的三位道祖居然已經做出了這樣的後手打算,這未免有些太悲觀。但很快他們又想到,無論做什麼事,不都是要做好最壞打算的嗎?
三位道君心中就這般各執念頭。乘雲下凡。良久之後,聖境上傳來了太清道祖的聲音:「我想,或許是不是我們想錯了?」
上清道祖道:「沒有想錯。虛皇兒也沒有猜錯。只是我們還不確定,到時候燃燈那裡到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周易雖然藏的深,但未必真的能抗二十四諸天。這也當是咱們的樂觀念頭了。如果燃燈失去了對事態的控制,那我們也只能這樣子了。畢竟那時候周易如果真的回到蓬萊,玄都道友必定會與兄弟同於舊好,只能將我們拋棄了。」
「或許,周易連靈空仙界都進不來,就要隕落在重重包圍之下,也說不定。」
玉清道祖說道。
其他兩位道祖都是沉默,無言以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