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緊閉的房門,申屠白勾了勾唇,繼續假寐。頭髮似黑色的錦緞,鋪了一身,慵懶得緊。
安鳳麓一旁的石桌邊坐著,手裡端著茶杯,目光不經意的從他身上掃過,指腹下意識的沿著杯壁摩挲了兩下。申屠白看似散漫,給人的感覺卻像是打盹兒的猛獸。縱然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惡意,但看到他的人都不可能將他等閒視之。
「侯將軍居然會親自帶兵前來,看來這一次槊國不宣而戰,真的惹惱了陛下了。槊國人現在就是想收手,也來不及了。」抿了口茶,安鳳麓將茶盞放到石桌上,笑著自言自語了一句。
「什麼來不及?」正好,趙芸換了身衣服開門出來,聽到半截話茬,好奇的開口問。
安鳳麓微笑著搖頭「沒什麼。柱國大將軍的名頭太響亮了,府城的百姓此時怕是歡喜壞了。我也想去瞧瞧熱鬧。」說著,他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衫,一副要跟著出門的樣子。
「安少對侯將軍很好奇?」趙芸瞧他一眼,挑眉,也沒多問。扭頭朝申屠白招呼了聲,就跟著下人出了院子。安鳳麓果然跟著去了,阿誠一直與他形影不離,也沒有留下來的道理。
院子空了,躺椅上的申屠白緩緩睜開了眼,視線在半掩的院門處停留了一下,微微蹙了眉。
空氣中有輕微的衣袂翻動的聲響,黑風不知道何時進了院子,站在申屠白旁邊遞上一張紙卷,「師傅,有最新的消息送來。」
申屠白接了,打開,不動聲色的瞧了眼,恍然一笑,「原來是他。倒是有趣。」
「不要緊麼?」黑風擰眉,對申屠白的反應有些不解。
將紙卷化為虛無,申屠白挑了挑眉,「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有什麼要緊?芸兒又不是傻子,指不定已經瞧出了端倪了。」
黑風眼皮跳了下,申屠白一提到趙芸就寵溺意味十足。明明昨兒還正常,今天一早就變了樣。轉變太快了,他有些適應不來。
「那弟子告退了。」
申屠白頷首,「嗯,去吧。」
黑風如蒙大赦,和來時一樣,也不走大門,閃身一躍走了。
北門,城門大開。
李賢和柳提督領著文官武將站在門口,迎接侯鎮海。只見侯鎮海一身銀色的鎧甲,配著彎刀,帶著一隊親兵大步走過來。李賢和柳提督趕緊上前,一翻見禮之後,簇擁著他進城。
「大軍就駐紮在城外,勞煩李巡撫,安排人送些糧食去營地。」侯鎮海一邊走,一邊和李賢說話,「接到戰報後,陛下便命本將緊急調兵馳援,糧草落在了後面。全軍將士從動身起,就沒吃到一頓熱飯。」好在是夏天,若是冬天這樣,再強壯的士兵怕也撐不住。
李賢趕緊道:「侯將軍儘管放心,下官這就著人去辦。」
「甚好。」侯鎮海頷首,一刻也不停留的大步往城裡走。李賢落到後面,親自吩咐了一名的官員,要他命人開倉趕緊給將士送口糧過去,才三兩步迎頭趕上。
街道兩邊是得到消息的百姓,看到侯鎮海,臉上都露出信賴和崇拜的神色來。有熱情的鄉親,還將裝著瓜果的籃子使勁兒往侯鎮海手邊遞。還有一些上了年紀的,看到侯鎮海,就像再生父母一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跪到地上朝他磕頭。
趙芸看到這一幕,不由得有些驚訝。
「三十年前,槊國來犯,是侯大將軍帶領兵將將敵人驅逐了出去。那些百姓,估計都經歷過那一次戰亂。」安鳳麓站在趙芸的旁邊,指著那些跪倒在地的人,低聲和她解釋。
趙芸瞭然的頷首,百姓純樸。誰救了他們的命,誰保住了他們家園,他們就會對誰感恩戴德一輩子。朝廷是要靠後的。三十年前的那場戰亂,侯鎮海還有點兒力挽狂瀾的意思。也怪不得百姓如此感激他。至於當時那些出力的靈師,高來高去,離百姓的生活太遠了,很難讓人記住。
在百姓的注視中,一行人進了衙門。趙芸自然也要進去,安鳳麓主僕卻只能在門外止步。進門後,侯鎮海第一時間拿出了明黃的聖旨高舉,沉聲道:「陛下有旨。」
李賢和柳提督對視一眼,帶著一干人等立即跪地聽旨。趙芸是欽差,就站在兩人中間。不情不願的跪了,趙芸聽侯鎮海宣旨。大意就是府城由侯鎮海接管,安南省的戍軍也全聽他指
第七十三章旨意,江海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