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雖然有這些雜音,但一個人是很難讓所有人都滿意的。所以他們全家也沒把別人說他們是閹黨這件事放在心上,畢竟天下還是窮人多,如果新皇想要順利的統治大明,那就只能走先帝扶閹黨的路線。
他們唯一的擔心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畢竟魏公公是先帝的人,新皇會不會用呢?不過有了先帝臨終前對新帝的囑託,這一個擔心也不存在了。因此現在他們全家都在為爺爺魏忠賢能獲得新帝的認可而高興,正在滿懷希望的新皇的領導下幸福的生活著。
對於新皇前幾天讓客氏搬出皇宮的事,大家都感覺很正常。畢竟客氏是先帝的奶娘,先帝出於孝道而讓客氏住在皇宮裡,但現在先帝去世了,新帝雖說是先帝的弟弟,但畢竟與客氏沒有直接的關係。
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十月就到了。一直很平靜的朝堂卻突然起了變化。
十月二日,一份來自浙江嘉興貢生錢嘉征的奏摺出現了,在奏摺中這位貢生彈劾魏公公十大罪:一、與皇帝並列,二、蔑視皇后,三、搬弄兵權,四、無二祖列宗,五、目無聖人,六、克削藩王封爵,七、濫加爵賞,八、掩蓋邊功,九、剝削百姓,十、交通關節。
對於這封奏摺,新帝崇禎作了留中的處理,並對魏公公請求奏摺內容與事實不符,讓魏公公放心做事。
但朝堂僅僅安靜了幾天,七天後,大量彈劾魏公公的奏摺開始出現,新帝還是不做處理,只是留中。對於大量彈劾自己的奏摺,如果是在先帝時,魏公公早就在先帝的指示下開始行動了。不過現在新帝什麼也沒表示,魏公公只能什麼也不做。
到了十一月,新帝崇禎正式下令免去了魏公公的東廠提督之職,對於此事,魏家只是感覺到這只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罷了。
然而到了十二月,崇禎皇帝就讓魏公公去鳳陽去守陵。這意味著魏公公徹底的沒了一點權力,不過一般先帝的東廠提督大都是這個結果,因此魏公公表示能夠理解。並告訴魏家不要因此對新帝有所怨恨,繼續為大明效力。
然而等魏公公走到半道時,崇禎皇帝又下了一道旨意,讓錦衣衛把魏公公抓回京城,並把閹黨定成了逆黨,開始大肆抓捕京城以及各地的閹黨官員以及東廠和錦衣衛,並對原來的東廠提督魏忠賢、錦衣衛指揮使田爾耕、等主要閹黨官員和廠衛的主要武官滅九族。
魏家全家包括在老家種地的魏家成員甚至包括魏希孟的姑家也被抓了,緊接著在三天後就被押到了西市口砍頭。大家哭著喊著被拉到了刑場,看著馬上要被殺頭的魏家二百多口人,魏希孟心如刀割。他不明白爺爺明明是在先帝的指示下,為了大明更好的運作下去做的事,怎麼會成了逆案,竟然要被滅九族。
難道新皇不想讓大明再存在下去了嗎?難道崇禎皇帝不是朱家的子孫了嗎?
看著被打的不成樣子的父親,再看看在自己被羞辱的妻子,再看僅僅三天就已經奄奄一息的兒子,再抬都頭看看自己等著被殺全族的二百多人,魏希孟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悶。
這一刻他想如果再讓來一次,他說什麼也要勸爺爺不要為大明賣命了。朝廷收不來稅就收不上了好了,前線官兵因為沒錢守不住邊關也算了。這樣的朝廷就應該滅亡,只要自己全家能找個地方好好活下來就好了。
當看到劊子手揮刀砍向他父親時,魏希孟高聲叫道「不」。
「相公、相公!」當魏希孟正處於絕望之中時,突然聽到自己的妻子在大聲的喊自己。
魏希孟睜開雙眼,這才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妻子田氏正穿著睡衣坐在自己面前滿臉關心的看著自己。
「相公,你做惡夢了吧?」田氏關切的問道。
魏希孟點了點頭,有點迷惑的看了看周圍,沒錯就是自己的臥房。一切都就原來的樣子,不過天已經放亮了。不過那個夢是那樣的真實,一切好像發生在自己的眼前。
「春桃,給相公打盆溫水來。」田氏沖外面他們夫妻的丫鬟吩咐道。
「是,小姐。」春桃答應一聲穿上衣服出去打水去了。
春桃是田氏的陪嫁丫頭,所以一直還叫田氏小姐。
「相公,你究竟做了個什麼樣的夢能把你緊張成那樣,你看出了一身的汗。」田氏有點好奇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