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疼……
徐堯臣試著動了動身體,果然,動不了,但是那渾身骨頭都要碎了的痛感卻不能讓他忽略。
他身體耐受力經過千錘百鍊,早就強悍到了一種境界。也就是說,輕易不會再有能讓他感覺到疼痛的傷害。
那麼這次,看來是真的重傷了…
不對。
他不過是跟幾個弟兄喝了點酒,就算最後喝得有點多,也不至於渾身都疼吧?
好小子…指不定是趁他喝醉了跟他比試,這些手腳每個輕重的傢伙,枉我這個大哥平日裡這麼照顧著你們啊…
徐堯臣躺在床上腹誹著,並不睜開眼睛,他的神識足夠強大,周遭有什麼動靜立馬就能知道,反正身體累得很,懶得睜眼了。
「…嗚牛娃子,你快醒一哈嘛,你這是要你媽的老命哦…」
徐堯臣渾身一抖,怎麼回事?有人?他怎麼沒有察覺到?
那哭泣的婦人顯然也發現了徐堯臣的變化,哭聲噎了一下,隨即驚喜叫道:「牛娃子!牛娃子你醒了嗎!你快睜開眼睛看看媽…」
徐堯臣眉頭一皺,納悶女人的聲音為什麼可以這麼大?這怕是都可以直接飆高音入道了吧?!
為防止自己的耳朵被這女人震聾了,趕緊死命睜開眼睛,腦袋也微微向著聲源那邊偏了偏。
這不看還好,一看但是把他嚇了一跳:「娘?!」
聲音雖然虛弱,但也足夠人聽清。
老天有眼,竟叫他娘再生了?
只是…娘身上穿的這是什麼衣服…這麼穿著似乎有點…不妥當吧…
只見眼前這個女人穿著短袖的印花襯衣,黑亮的頭髮用一個大齒的夾子夾住,容長臉兒,很是眉清目秀。
這女人臉上掛著淚,徐堯臣立馬覺得不對勁了。
在他的記憶里他的娘從來不曾流過一滴眼淚,哪怕是他的父親死亡的時候,她也在咬牙硬撐著與敵人搏鬥,根本看都沒看一眼她丈夫的屍體。生他養他的那個女子,更不是傷春悲秋的人,眼前這女人眉間的愁緒是不可能在一朝一夕就形成的,不是有經年累月的傷痛,就是年幼的時候經過什麼慘事而導致的鬱結。
「這是哪裡?」一旦認清了眼前的人,徐堯臣便開口問到。
世上確實有易容之術,只是世間知曉他娘的容貌的人並不多,況且…他有什麼東西是值得對方用他娘的容貌來做餌的?
金玉蘭一聽兒子問她,猜想是心裡怕得很了,心裡一酸,顧不得擦掉珠子一樣落出來的眼淚,連忙安撫他:「牛娃子你莫怕,這是屋頭,你在自己屋頭。」
徐堯臣一開始還有些艱難的轉著眼珠打量這間屋子,待聽見那女人的話,嚇得眼睛珠子都要瞪出來:「你…你喊我什麼?」
「牛娃子…」金玉蘭被兒子這個樣子嚇到了,連眼淚都忘了掉,只以為他是腦子受了什麼傷,怔怔一刻,回過神來見徐堯臣盯著她看,立馬起身哀嚎著奪門而出。
「你個背時砍腦殼的鄭老栓!!你還我兒的命來你!!」
這下換成徐堯臣怔住,天下的母親都是這般嗎?怎麼他娘就不這樣…
忍住想要揉一揉太陽穴的衝動,當然他渾身是傷,也動不了揉不到太陽穴。
那這是什麼情況?
徐堯臣忽略了那個奇葩的名字,眼神冷靜下來。一開始這女人自稱是「牛娃子」的「媽」,並且這女人管他叫牛娃子…
徐堯臣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氣,他直覺有什麼事情讓他給忘記了。是什麼事呢?喝酒,吃肉,城頭,風景…焦土?
哪裡的焦土?誰用了雷法嗎?怎麼會用到雷法的?雷電…雷暴…雷是天道的化身…
天道!
徐堯臣面朝天花板,那時的修羅場還歷歷在目,肉類炙烤的焦味臭味縈繞不去。那雙眼睛大大睜著,睚眥欲裂。
弟兄們還沒有驚呼出口「大哥」二字便被殘忍滅殺,頃刻肉身消散,神識湮滅!
徐堯臣閉上了眼睛,他並不像那女人一般淚腺發達,流不出眼淚,只是心中悲苦。
此役,天道拋棄了他們。
徐堯臣睜開眼睛,一步一步分析著如今的情況。
他必然是灰飛煙滅了的
第2章 牛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