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縣冬天冷麼?我沒體會過。」
「不冷,十來度,比滬上舒服多了,就是忽高忽低,讓人摸不著頭腦。」
「那圍巾呢?」
「暫時放在了家裡,我媽夸好看來著。」
小鎮路上,周瑞邊走邊打著電話。
電話那邊,是韓子茵清冷的聲音。
「你呢?春節前都做些什麼?」
韓子茵:「看看書,為春節做準備工作。」
滬上年味沒那麼濃,但以前韓家過的都還挺有儀式感的。
全都得益於韓子茵的媽媽。
那時韓子茵媽媽會提前很早,準備過年的一切,而韓榮澤這種年二十九晚上才休息的人是指望不上的。
今年,韓子茵不想因為媽媽的離去,就讓春節變得「應付了事」,正在想辦法重現當年的光景。
給長輩準備小禮物、補充家裡的年貨、大掃除、沙發罩送去乾洗、貼春聯窗花、據說還想要醃、炸制一些食品。
周瑞道:「做飯我也不熟,你要是遇到問題,可以問問李文倩的媽媽,這位可是廚藝進修過的。」
「好呀,我有阿姨的聯繫方式。」
周瑞走著走著,突然看到路旁熟悉的小賣部,店門口的貨攤上,擺著小山一樣壘起來的果丹皮。
再往一旁的小路口望去,他就是在那裡第一次遇見韓子茵,並且一板磚改變了她的命運軌跡。
本想和韓子茵說說,但這估計不是什麼愉快的回憶。
掛了電話,周瑞看向小賣部老闆:「老闆,果丹皮給我抓一點。」
老闆抬頭看了周瑞一眼,感覺有些面熟,不過他一個開店的,面熟的客人多得很,沒多在意。
等周瑞拎著果丹皮離開後,老闆才從龐大的記憶里想起了一點碎片。
「剛那個小伙子.是不是養驢的?哎不對啊,我為啥會有關於驢的記憶?清河縣有驢麼?」
又走了幾分鐘,一個路口處,李文倩、童欣、宋斌已經已經在等候了。
這是回清河後的第三天,四人約著一起,回學校看看老師。
「走吧,黃老師說已經在學校等我們了。」
走到校門口後,遠遠看到兩個人正在聊天,走近一看,居然是郭盛和黃德偉。
黃德偉看到周瑞幾人,後槽牙都笑出來了:「周瑞!你說巧不巧!趕一塊了,郭盛也來了。」
郭盛許久沒看見同學,也很高興,這傢伙不知道半年經歷了什麼,感覺整個人黑了三個色度。
周瑞好奇道:「伱咋黑了這麼多?」
郭盛摸了摸後勃頸:「我學農業的,曬黑了好多。」
他在桂省上大專,剛回來的時候,家裡妹妹都不認識他了呢。
幾人聚在一起,黃德偉說道:「走,我們進去說。」
走進學校大門的時候,周瑞走不動道了,看向了大門旁的「教學成果展示」欄。
雖然之前就聽姚培麗說過,但真看到的時候,還是感覺血壓噌的一下就上來了。
這什麼玩意兒!
最顯眼的地方,三張照片依次排列。
最左邊,是自己手持晾衣杆,從二樓一躍而下的照片。
中間是自己騎毛驢遊街的照片。
右邊是自己動員大會,猙獰怒吼的照片。
我就這麼幾張丑照,全被選中了?
自己這是要扛著金箍棒去西天取經了麼?順便再給佛祖唱一個?
周瑞眯著眼睛:「黃老師這照片誰選的?咱就是說其他別的照片一張沒有麼?」
黃德偉笑道:「校長親自挑選的。」
校長是我頭號小黑子吧!
黃德偉帶著朝里走,他現在已經有自己的辦公室了,雖然很小,但也是質的飛躍。
有往屆學生回來看自己,對老師來說有很多不同的意味,既是對過去的感懷,也是對自己教學工作的一種肯定。
以前面對周瑞他們幾人,完全是學生和老師的關係,現在則是故人和晚輩。
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