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寶拍了拍魏天來,剛要說話,一頓咳嗽聲傳來,一個瘦骨嶙峋的婦人,被兩個半大小子扶了出來,她的身後,一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懷裡抱著一個兩三歲的小女孩,手裡還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跟著走了出來。
那婦人一邊走一邊咳嗽,魏天來迎了上去,半扶半抱,嘴裡埋怨著:"你岀來幹什麼?大不了把這房子賣了,咱一家人回你們東北老家,只要咱一家人能在一起,就沒有過不去的坎。"
這婦人就是魏天來的媳婦兒,叫石玉蘭,她還有個滿姓索綽羅氏,這可是滿清八旗里的上三旗鑲黃旗的姓氏,這也就是滿清滅亡了,否則這就是一個金枝玉葉的格格。
石玉蘭倚在丈夫的懷裡,喘了兩口粗氣,勉強笑著說道:"當家的,都是我這身子不爭氣,拖累了你和孩子們…."
"你這說的是什麼混話?合著你給我生兒育女,鬧一身的病,到了還怪你了?"
石玉蘭點點頭:"當家的,你說的對,咱把這房子賣了,把欠人家的都還了,咱們雖然窮,但是窮的要有骨氣,咱們走…咱們回東北老家,終歸是餓不死咱一家人。"
秦大寶聽了是暗暗點頭,這個師嫂是巾幗不讓鬚眉,這也就是身體不好,否則也是個頂門立戶的人。
他走過去敬了個禮:"嫂子,我是六師弟,您還記得我嗎?"
石玉蘭微笑著點點頭:"怎麼不記得?你這孩子,每次見你,你都拿本書,這幾年沒見,長得這麼俊,當上公安了。"
魏天來苦笑了一下,自己的落拓形象全落在小師弟眼裡了,也就沒什麼遮掩了。
"來來來,見過你們的小師叔,師弟,這是大丫,小二,小三,四丫,五丫。"
幾個孩子都怯生生的叫了聲小師叔。
大寶笑著答應了,他從兜里抓出一把奶糖遞給大丫:"給弟弟妹妹分了,我先把這兩個人料理了再說話。"
他轉過身看著蔣勁松倆口子:"我大師哥欠你們多少錢?"
蔣勁松牙都快咬碎了,低著頭,臉上像被人打了一樣,火燎燎的難受。
王芳倒是滿不在乎,上前半步:"喲,這六師弟長得,這是吃什麼好東西了?細皮嫩肉的,哎呀,這小傢伙…"
這門外圍觀的人一見都樂了,這作派,典型的八大胡同出來的呀,可看年齡也不像啊?
有人和蔣勁松一個廠子的,了解他的底細:"哎呀你們不知道啊,聽說這個蔣勁松為了當上車間副主任,都把自己的老婆送給王副廠長了,要不就憑他?能當上副主任?下輩子吧。"
這個話題一說,大傢伙都來勁兒了。
"不是,老劉,你說的是真的假的?"
"你可別問我真假,反正廠里都傳遍了,否則這王副廠長怎麼總上蔣勁松家吃飯呢?這年頭,誰家能總請客呀?"
"哎呀,這王八頭當的,怪不得他媳婦兒跟以前八大胡同站街的一樣一樣呢。"
"老劉,你那什麼廠子啊?"
"第二軋鋼廠。"
"我艹!好單位呀。"
秦大寶的耳目多靈,圍觀人的議論他都聽在了耳朵里,一說第二軋鋼廠,他心裡一動,這不是趙宇初的廠子嗎?
他也不耐煩多聽,開口說道:"趕緊說吧,我大師哥欠你們多少錢?"
王芳媚笑著:"提什麼錢不錢的,改天再說。"
蔣勁松實在忍不住了,伸手打了王芳一嘴巴子:"你特麼把你那賤樣收起來……"
他是練武人出身,這一巴掌含怒扇出來的,王芳被打得就地轉了兩個圈,摔倒在地,左臉立刻青腫了起來。
王芳一張嘴,哇的一聲吐出了兩顆帶血的牙,她搖了搖腦袋,緩過神來,拼命地哭嚎了起來。
"蔣勁松,你特麼不是個男人!你為了升官,把我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