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話,許久都不曾見到過肉腥的村民立馬聒噪起來,七嘴八舌地表達著內心想法。
「爹,張鐵軍這是收買人心,我前些日子還看著他一個人吃獨食呢,現在拿著公家的財產跑到大隊部來邀功,我看他這是右傾地主主義意識牢固!」喬大方立馬跳出來指正道。
「是嘛,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只好把馴鹿拉到關東山裡面去餵狼了。」張鐵軍也不糾纏說著就要拉著馴鹿原路而返。
這一舉動可是引起了村民的反對,相比於張鐵軍手裡實實在在的肉,喬大方不咸不淡的口水帽子顯得不值一提。
喬抗戰面色難堪,相比於張鐵軍的懂事兒,自家兒子的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顯得更讓人可恨。
「住嘴。」喬抗戰三言兩語呵斥住宛如跳樑小丑的喬大方。
看著嘰嘰喳喳的人群,喬抗戰自然也不願意丟了自家的面子。
「鐵軍,首先我代表喬家鋪子生產大隊對你的施以援手表示感謝!」喬抗戰笑呵呵道:「不過現在大隊有規定,不能隨意上山,一來是你萬一出了事兒,我沒有辦法和你娘交代,二來這也不符合規矩。」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這麼多年的習慣總不能說廢就給廢了吧。」張鐵軍同樣是笑呵呵道:「公社的規矩我多少也知道一些,現在全國自然災害,各級政府都說讓大傢伙兒自行籌劃糧食渡過難關,現在現成的肉擺在大傢伙兒眼巴前,咱們不吃是不是有些糟蹋啊。」
越來越興奮的村民也讓喬抗戰也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韙拒絕:「既然這樣,那我這個書記肯定是不能夠讓全鋪子的老少爺們餓肚子的,那咱們就分了!」
喬抗戰一番話徹底點燃了亢奮人群的激動,幾名廚師早就磨刀霍霍向馴鹿了。
就在眾人分割鹿肉的時候,喬抗戰卻一言不發離開。
「爹!」喬大方還想使壞,卻被喬抗戰拽回了家。
當天夜裡,整個喬家鋪子也是難得的升起了炊煙,馴鹿的肉香傳遍了家家戶戶,唯獨喬家大院卻是冷風颼颼。
「鱷魚生壁虎,一代不如一代,你們爺倆也真是奇怪,別人家家戶戶都吃肉,就咱家喝湯。」喬王氏一邊捅咕柴火爐子一邊在嘴裡碎碎念。
「我讓我哥帶著人回來,把他家全部給封了!」喬大方更是賭氣道。
喬王氏連忙打斷道:「你快給我老實一點,你大哥好不容易在縣城闖出一點名頭,你少給他添亂,你說你也是的,總是和一個寡婦家的孩子叫什麼真?」
「我就是不服氣,像張鐵軍這種人,他憑什麼總是上躥下跳的,喬家鋪子是咱們家的天下!」喬大方也終於在這個時候坦白了自己為什麼總是針對張鐵軍。
「胡鬧!」喬抗戰將旱菸鍋子火炕沿兒磕了磕,細細簌簌的火星順勢滑落,落在地上轉瞬黯淡起來。
喬大方自然是不敢違抗,立馬縮了縮脖子雙手插袖倚靠在炕頭上的土牆旁邊。
「你總是說孩子幹什麼。」喬王氏也有些不太願意護犢子一般道:「有什麼話你就說什麼話唄!」
「你個老娘們懂什麼!慈母多敗兒!」喬抗戰解釋道:「好勇鬥狠有什麼用!你再厲害也不過是依仗著我的庇護,村裡的人給我幾分面子罷了,你看看你今天的表現,上躥下跳,差點就成為咱們全鋪子的敵人。」
「還不是你沒有開口,你要是開口,他們哪個不敢聽你的。」喬大方不解道。
喬抗戰無奈道:「你不懂,想要當官要學會恩威並施!我今天要阻擋大伙兒,那就和大伙兒為敵,有人畏你是好事,但是不能過,當官手底下有人聽你的,你才是官要是沒有人聽你的,你還算個屁的官兒!」
「那您的意思是?」喬大方疑惑道。
「我的年歲馬上就要到了,喬家鋪子馬上就要換新的大隊書記,我和你哥商量了,儘可能把你扶上來。」喬抗戰重新點燃了旱菸袋道:「等你當上了大隊書記,喬家鋪子以後還不是你說了算?」
「真的?!」喬大方咕隆一聲從火炕上爬了起來道:「村裡的那些老人真的會同意?」
「你穩重一點。」喬抗戰嘬了兩口煙後說道:「我還有幾個老戰友活著,到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