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七年八月,馬家莊大隊入伏的夜晚有些許燥熱,旁邊槐樹上的飛蛾也撲騰撲騰的亂飛著。
陳培東口裡巴扎著一根狗尾巴草,彎著身子躺在槐樹下面,距離五米遠的一個牆根深坑裡發出陣陣糞尿騷味兒。
「東哥,雖說咱三大隊的糧食產量是全公社的倒數第一,但為了給土地公施點好肥,大夏天守化糞池可真是個苦差事。」
「偷糞容易,守糞難啊,這年頭化糞池可是兵家必爭之地,別的大隊產量好不就因為糞多嗎,你就乖乖呆著吧!」
「哎!這日子可真不好過啊,不像東哥你,高知識分子的下鄉知青,說不定過段時間就回城安排工作,吃上供應糧了!」
旁邊說話的是和自己搭夥守化糞池的馬家莊三大隊孫二狗,孫二狗說話之間將自己那三四塊補丁的衣服脫了下來,捲成一個枕頭狀睡了上去。
陳培東只是搖了搖頭沒有說話,畢竟自己也才穿越到這裡一個禮拜的時間。
前世的陳培東是全國最年輕的農學和化工雙料博士,為了完成畢業前最後sci論文,連著三天沒合眼,隻身撲在實驗室和大棚區。
奈何陳培東的身子不是鐵打的,在前往大棚實驗室施肥的路上竟眼前一黑栽了下去,還穿越到了這個和自己同名同姓的下鄉知青上!
而自己穿越的這個原主倒也有個不錯的家庭,老爹是軋鋼廠的高工,母親則做點紡織廠的活計,大哥前些年跑門子下鄉返了城,如今也已經成家在軋鋼廠。
至於自己嘛,由於下鄉返城一家一人的硬政策,已經在這黃土的高原待了將近兩年之久,什麼時候能回去還是未知。
此時恰逢馬家莊大隊正處於施肥關鍵期,為了確保今年土地肥料的充足,陳培東被安排到這橡膠廠化糞池看守,一守便是一禮拜
「噗通!」
一陣從牆頭跳下來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是急促的腳步聲。
嗯?
說曹操曹操到!?
偷糞的?
陳培東停下砸吧的狗尾巴草,打起精神緊盯著牆角的黑暗處,幾秒鐘之後,幾個腦袋從微弱的月光照耀之下顯現了出來。
「二狗!偷糞的來了,抄傢伙了!」
陳培東猛的吐了一口唾沫,順勢拿起旁邊的木棍兒跑了過去,而孫二狗腦袋還沒睡下,身子條件反射般的撲騰站了起來。
馬家莊橡膠廠是唯一一個在大隊附近的國營廠,而在這土地公缺肥的時代,這化糞池自然也就成了馬家莊三大隊的歸屬。
當時村裡有句老話:能讓回家媳婦兒不在了,也不能叫化糞池裡的糞沒了
偷糞的幾個中年人剛剛將堯糞杆兒伸下去,看著陳培東和孫二狗兩人的身影,趕忙揚起手中的棍子打了起來。
這年頭人們可是下實手,況且兩人雙拳難敵四手,再加上陳培東是個城裡人,沒多大的力氣。
「嗡!」
慌亂之中陳培東後腦勺直接被悶了一黑棍。
陳培東瞬間眼前一黑懵了過去,身子也直唰唰的倒在地上,旁邊打鬥的吵鬧聲也似乎逐漸靜了下來。
天旋地轉的狀態持續了不知多久,陳培東才慢慢有了些意識
「培東,培東你醒醒啊,你可別出事兒啊!」
此時還在眩暈的陳培東聽到一陣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
不出所料此人正是同為下鄉的女知青,侯文麗!
侯文麗長相算的上出眾,玉潔冰清,而且出身很好,家裡人都是京城當官的,且足以活動關係將下鄉的侯文麗弄回去,但侯文麗卻堅持下鄉待幾年。
用當時的話來說是,政治覺悟極高!
陳培東想到這裡正準備睜開眼睛,而一陣清淡的幽香飄了過來,緊接著嘴巴被一陣陣溫暖所包裹了起來。
「呼!」
一大口氣直接吹進了自己嘴巴里,一時間陳培東的肺都快炸了。
這
我前世二十年的初吻還留著,合著穿越過來不到一個禮拜就交代出來了?
陳培東剛準備起來,可轉念一想,這被人親吻的感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