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彩玲是在皇帝身上都敢薅下兩把毛的主兒!
家裡,蘇正山為了這次飯局特意把自己壓箱底的行頭都掏了出來,一件黑色的滌綸襯衫,咣咣起靜電的那種。
這還是他沒退休前,罐頭廠給發的。
襯衫閒在箱子裡七八年了,壓了一堆的死褶子。
只見蘇正山端起茶缸子喝了口水,隨後把水噴在了襯衫上,又拿起來抻了抻,十分愛惜的穿上身後,還不忘到蘇鵬屋裡挖了點頭油,抹擦在了腦袋上。
本來就有點稀疏的毛髮愣是被弄得根根分明。
「爸,你這頭髮弄得挺精緻。」蘇鵬強忍著才沒笑出聲來。
踢踏著兩隻大皮鞋,蘇正山格外的神采奕奕,甚至還挖了張彩玲梳妝檯上的一大塊珍珠膏擦在了自己的臉上。
看的張彩玲心疼壞了,白了一眼道:「你個死老頭子,就你這都能犁地的臉還用什麼珍珠膏啊,擦點大友誼得了,這東西貴的很,我自己都捨不得用。」
「摳搜。」蘇正山道,「知不知道洪長海為啥請客吃飯?」
「不是說我姐夫弄成了罐頭廠的生意」
「屁吧,他那個老狐狸的話你也信?」
蘇鵬剛開口,就被蘇正山給懟了回去。
「洪長海那個老東西不過就是想顯擺,要是沒有他女婿李袁華,這罐頭廠的生意也成不了,他自以為是,表面是請客吃飯,實則是給他女婿保媒拉縴,穩住地位。」
蘇正山人老心不老,洪長海請吃的這頓飯耍的都是么蛾子。
蘇鵬搖了搖頭,心想這幫老頭子啥時候能想法簡單點,一頓飯而已
真當是曹操攻打劉備了,一來一回的,還玩出計謀了。
這邊話音落,蘇小妍就急匆匆的從外面回來,出了一身的汗,粉襯衫都有些濕了,微微透亮映出了纖細的身姿,小臉紅撲撲的,張開了嘴,「爸,媽,別忙活了,我姐夫剛才來電話了,說是今天不來吃飯了,讓咱們先吃,他改天有空了再和我姐一塊來。」
「啥,趙山河不來了?」張彩玲還在廚房裡忙活著,一條大鯉魚都油炸下了鍋,一聽見趙山河不來了,抄著炒菜的鏟子就忙不迭的從廚房裡衝出來,臉上還氣鼓鼓的。
蘇正山也是一臉的受驚,「電話里都說好了,今天中午准來,這飯都預備好了,咋說變卦就變卦了?」
聞言,蘇小妍喝了口水後緩緩道來,「我姐夫說他那邊有生意要忙,一時半會騰不出來時間,我姐今天身子也不舒服,就先不來了,讓咱們先吃,還說了,過幾天給你和媽帶牛肉來吃,我姐夫多孝順吶。」
「呦呦呦!」見蘇小妍一提起趙山河眼珠里就泛起了光,蘇鵬覺得不對勁兒,大大的不對勁兒。
「二姐,你啥時候這麼向著趙山河了,以前你不總是罵他爛泥扶不上牆嘛,這才個把月,就轉變話鋒了?」
唰的一下。
蘇小妍的臉就紅了,扭捏著瞧上蘇鵬,「小屁孩,懂什麼,人總是會變的。」
「切,嘴上說的好聽,不就是瞧見趙山河掙了錢,你忙不迭去巴結嘛,和咱媽一個模樣,見利忘義,反正趙山河不來了,我正好出去和哥們打遊戲機去,清閒!」
說著,從蘇正山衣服兜子裡掏出了幾塊錢,就奔出了門外。
一聽說趙山河不來了,蘇正山也泄氣了,襯衫皮鞋也不穿了,又換上了自己的老三樣,短袖長褲破布鞋,叼著煙,忙趕著給洪長海遞消息。
一百塊錢,打了水漂。
洪長海別提多鬧心了。
「老蘇啊,是不是我哪得罪山河這小子了,要不然咋說不來就不來了?」洪長海猜測著,覺得有點不大對勁兒。
「嗨,哪能啊!」抽了口煙,蘇正山又道:「山河這孩子最近生意太忙了,又是忙活他那個購物中心,又是忙活著罐頭廠的生意,難抽開身,一會兒我就把買的菜都給你拎回來。」
飯沒吃成,東西得拎回來。
蘇正山不占外人便宜。
「還往回拎啥啊,讓弟妹做了,晚上咱老哥倆多喝幾杯。」洪長海是個場面人,心裡再鬧騰,可也不能表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