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闆,罐頭廠是多虧你了啊,要不然還不知道要啥時候才能喘口舒坦氣呢!」
陳龍這口窩囊氣可是憋在心裡很長時間了,今天終於是能喘舒坦了。
別的不說,就單說今天王長山親自上門要貨這一點,就讓他覺得舒坦。
以前不都是牛幣哄哄的嘛,現如今怎麼著,還不是要低下那高貴的頭顱,跑到罐頭廠來要貨。
「趙老闆,今天你可不能走,食堂今天有新鮮的豬血,一會兒我讓廚子燉上,咱倆小酌兩杯。」陳龍說著,見趙山河衣服上沾了菸灰,忙不迭的給撣了撣。
如今他在趙山河面前哪還有昔日罐頭廠副廠長的氣派頭子,反而更像是跟在趙山河屁股後面的提鞋小弟。
「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趙山河笑著說道。
以前,陳龍多多少少還擺點譜兒,如今倒是乖覺了,翹的梆硬的頭頭也軟和下來了,任由揉搓了。
不過哪有什麼俯首稱臣,不過是勢弱依附勢強,這時候你要是垮下來,信不信,這幫昔日的提鞋小弟,踩你比誰踩得都很。
牆倒眾人推,鼓破萬人捶。
這也是為什麼登過高的人會鉚足了勁兒再往上高攀,都怕跌重啊!
陳龍吩咐食堂廚子多做了幾道菜,尤其是豬血,一定要燉入味,放上些十三香,在撒一把小蔥花,豬血被燉成了嫩嫩的豆腐塊,用勺子挖上一大塊兒放在嘴裡,再配上一口老白乾,那才夠味呢。
辦公室,等吃飯的功夫,趙山河到廁所騰騰倉。
見趙山河出來,鄭伍德鬼鬼祟祟的插了進去。
對著陳龍的後腚拍了一下,弄得陳龍菊花一緊道:「誰!」
「廠長,是我。」鄭伍德搓了搓手,老臉一紅的往陳龍身上湊。
「有事兒?」陳龍問道。
「陳廠長,有些話我覺得我作為下屬還是要和你反應一下的。」鄭伍德做了個請的手勢,陳龍順勢坐在沙發上,張嘴接過他遞過來的煙。
給點著火,鄭伍德也坐了下來,繼續開口道:「陳廠長,像趙山河這樣的人,我覺得咱們廠還是少接觸為好,他心眼子太多,保不齊哪天瞧咱們不順眼,就給咱們穿小鞋。」
趙山河就像是他棒子上長的一個膿包,鬧的他沒法舒服,非要把這膿包給捅破了,他才能舒坦。
「鄭主任,你的眼界窄了!」陳龍把嘴裡的煙掐滅,「趙山河這小子不是一般人,用好了是枚好棋子,我知道他在咱們罐頭廠搞事情,你這心裡不舒坦,可咱們男人也不能光想著舒坦吶,必要時也要讓別人舒坦舒坦,這個道理你明白。」
話說了,但沒點破。
都猴精猴精的,那是褲襠里揣著軟蛋,明面根本看不出軟硬來,話的意思深,要放在嘴裡反覆的嚼,才能嚼出其中的味兒來。
見鄭伍德臉黑了,不再言語,陳龍直接道:「一會兒我和趙老闆有飯局,你們之間有過節,你就別來添堵了,避一避。」
???
!!!
聞言,鄭伍德的臉色就跟嚼了一泡半個月沒消化的粑粑似的,酸臭酸臭的。
陳龍是要趕人,他臉皮再厚,也待不下去,心裡憋了口氣,出了門,正好迎面撞見了上完廁所回來的趙山河。
更氣了。
恨不得來個胯下掏蛋,讓趙山河好好的疼一疼。
「鄭主任,一會兒開飯了,不留下來吃一口?」
趙山河這話無異於是把鄭伍德插的肺管子疼。
咬著牙,從牙縫子裡勒出了句話,「不吃了,早飽了。」
溫大災的,看你還能笑幾時。
鄭伍德恨的後槽牙磨的直響。
食堂打雜的婦女小工把幾道菜端到了陳龍的辦公室,吃了幾口,電話響了。
陳龍起身去接,還沒說兩句呢,臉色就沉了下來。
楊春赫來了,正在廠子裡的接待室。
上次,楊春赫可是一瓶罐頭都沒要,甩著臉子從罐頭廠走的。
那場面,陳龍現在想起來還後背發汗。
誰讓人家勢大財粗,是楊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