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維的演奏,格拉夫曼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以,自然一下就聽出來了鋼琴止音氈的問題,只是他不明白為什麼之前演奏中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要知道剛剛陸維給雪妮伴奏的時候,這架斯坦威還是很正常的。
「唉,這架琴太老了,這次音樂會結束後,這裡應該換一架新琴了,唔,就用陸維新捐的那架吧。」,格拉夫曼心裡想著,繼續看著陸維的演奏。雖然這是一個小小的意外,不過已然大大影響了他繼續聽下去的心情,陸維的演奏是沒有問題的,只是對於他這樣一對對音樂極端挑剔的耳朵來說,這種太過明顯的低音缺憾簡直是難以忍受。只是格拉夫曼知道,身為一個演奏家,陸維此刻不能停下他的演奏,因為要保持音樂的完整性。對於陸維的表現,格拉夫曼還是比較滿意的。
音樂廳一側,舒曼正看著舞台上的陸維,臉上露出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聽著鋼琴中傳來的那渾濁的低音,舒曼知道陸維這次的演出已經完全砸了。那架斯坦威的止音氈的毛病,舒曼是很清楚的,除非用手將它撥出來,否則就算是連續踩弱音踏板,也不會將它彈回去的。
不過舒曼的笑容,在看到觀眾席上的雪妮一臉擔憂之色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看著雪妮的神情,分明是在為陸維擔心,這讓舒曼剛剛的好心情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哼,真不知道那個黃皮小子有什麼好的,等著瞧吧,只要有我在柯蒂斯一天,絕對不會讓這小子有好日子過!」,舒曼心裡惡狠狠地想著,臉上的表情卻一如往常。
「怎麼會出這樣的情況?剛剛給我伴奏的時候止音氈還是好的啊,這首曲子也沒有用弱音踏板的地方,怎麼低音的地方會被擋住呢?」,雪妮心裡焦急地想著,看著舞台上還在堅持演奏的陸維,她地心裡不禁詛咒起這架鋼琴來。
好容易將這首《熱情》地第三樂章演奏完,短短的四分鐘多,陸維卻如同過了很長時間般,這種糟糕的感覺,還真是從未有過。
狠狠地咒罵了一番莫明其妙的止音氈後,陸維還是站起來向著台下的觀眾們鞠躬示意,隨即在一陣並不很熱烈的掌聲中,向後台走去。
這樣一個小小地意外,讓本來準備好好報道陸維一番的記者們大感失望,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造成了鋼琴止音氈的故障,不過顯然陸維的這首曲子,已然被這個小小的故障給搞砸了。
陸維剛一下台,早已等待在一旁的調琴師,連忙來到了鋼琴旁邊,迅速地檢查了一遍,止音氈彈性減弱並不是什麼大故障,只是片刻功夫,調琴師便換了一條的上去,音樂會繼續進行。
只是。被這一場小小地意外搞得心情大差地陸維。已然沒有了繼續留在場上地心情。匆匆和眾人打了聲招呼後。便回到了公寓。
躺在床上。陸維一個人靜了一會兒。這才感覺剛剛自己地狀態有些不對。鋼琴出了點小故障自然是其中一方面原因。而更主要地原因。則是剛剛地那個念頭。
「是啊。自從重生以來。自己獲得地一切成就。不過就是憑著那勞什子靈魂能力罷了。」。陸維想著這一年來地情形。雖然自己達到了上一世永遠也不可能達到地一個巔峰。然而此刻靜下心來時。卻發現其實自己地心裡並不快樂。唾手可得地東西。一開始也許會讓人感到很興奮。然而長久以往。那些新鮮勁過後。剩下更多地卻是乏味與無奈。此刻陸維突然感到。自己就像是活在別人地影子裡。之前所做地一切。就像是照著鋼筆字帖去描紅一樣。機械地重複著前人地東西。雖然這其中。仍然需要自己地努力。但此刻陸維地感覺卻是如同一個工匠一般。毫無技巧性和挑戰性可言。
「這樣地生活。真地是我想要地嗎?」。想著音樂會上朗朗那神彩飛揚地樣子。陸維感到那才是情感完全流露於內心地音樂。是打上了自己烙印地東西。
「假如自己不曾獲得那些能力。恐怕現在連個三流鋼琴家也不如吧。」。陸維自嘲地想著。忽然覺得渾身懶懶地。對任何事都提不起一點興致來。意興索然間。陸維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夢中。陸維看到肯普夫來到了他地面前。用他不懂地德語大聲訓斥著。奇怪地是陸維卻能明白他地意思。那分明是指責他不思進取。無恥地偷用自己地技術。侮辱了鋼琴藝術。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