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枕,一般中醫的治療方法,無外乎幾種,拔罐針灸按摩再加上熱敷刮痧。
鄭同喜這種貪涼後導致頸部受涼,寒氣入體導致的落枕,其實治療方法上並沒有多餘的講究。
在陸沉一番揉按之後,將他的脖頸附近的肌肉活力恢復,寒氣逼退出體外,總體上已經完成了大部分的治療。
殺豬般的嚎叫持續了足足十五分鐘,鄭同喜最後趴在木板上床,是一點脾氣都沒有了,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粗氣,額頭上熱汗直冒。
王德發段四九和胡應龍幾人早就待不住了,跑到外頭捧腹大笑去了。
張敬陽師兄弟倒是還坐在屋裡,只不過臉上的表情很是微妙,都有些哭笑不得。
他們是知道陸沉的手勁兒的,只是沒想到今天這一次,這小子的勁兒能這麼大,把人按的嗷嗷叫,震得院子裡幾棵樹上晚歸的鳥兒都驚飛了。
李向南等到這一刻,推著放著火罐兒的小車過來,笑問道:「鄭老師,過癮不?」
「……」鄭同喜努力的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無聲的點了點頭。
「鄭老師,您感覺感覺,脖子周圍還有沒有什麼不適,要不我再給您按按?」陸沉正拿毛巾擦汗呢,瞧他回過神來了,便蹲在他面前很是關心的說。
「好,好的很,你瞧,嘿,我脖子全好了!」鄭同喜只得忍著脖子肩膀周圍火辣辣的灼燒感,把腦袋左右晃動,表示自己啥病都沒有了。
他是真怕陸沉那雙鐵鉗般的大手了。
「成,鄭老師別急,再拔幾個火罐就差不多了!主要是你體內的寒氣太重了,今天過後,可別沒事兒在你脖子上搭條毛巾了!什麼天氣了,還這樣!」
李向南聞言也是一笑,按了按他的肩頭,點了酒精燈開始給他上火罐兒。
「知道了!我再也不這樣了!」鄭同喜瘋狂的點頭,等那火罐一落在身上,嘴角又開始瘋狂的抽搐起來。
「鄭老師,您可一定要忍著點啊!」李向南瞧他這模樣趕忙叮囑。
「我忍,我忍!小李,你弄你的,別管我!」鄭同喜竟還反過來給他做思想建設。
李向南和陸沉對視了一眼,悄默默的笑了。
等到火罐兒拔完,鄭同喜嘴裡已經哼不出一句完整的哀痛了,他趴在木板床上,就像是失去了絲線控制的提線木偶,毫無靈魂。
瞧見李向南還沒停止忙碌,似乎在準備金針,他也僅僅是瞥了一眼,連問都懶得問了,完全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但身為醫生,李向南還是有話直說,該提醒的就得提醒一下。
「鄭老師,你這特發性面神經麻痹,其實還是在早期,你的面癱症狀還不算嚴重,給你針灸一下,再配合吃一點中藥基本上就好了!你自己說話的時候就能感覺到,你口角歪斜講話漏風的症狀,其實只有一半!」
「但後期,你一定要記得保暖,尤其是秋冬季的時候,一定要注意防風,睡前記得熱敷面部頸部,多說話鍛煉臉部肌肉!」
「中藥方面,黨參、黃芪、川芎、白附子這些祛風散寒固表的藥材,我也會給你開個方子,你按照劑量去藥房抓一個療程的藥!」
「這樣一來,基本上一個月就能痊癒了!」
聽到這話,鄭同喜的眼光陡然大亮,掙扎著想坐起來鞠躬,奈何此刻的他已然渾身無力,只好張了張口準備道謝。
「沒事,鄭老師,你躺著,多餘的話就別說了!我要給你針灸!」李向南按住他,示意他別動。
「好,好!」鄭同喜沙啞的吐出兩個字,乖乖的躺下,但眼神里的愧疚和感激早已蓋過了所有情緒。
針灸施針的難度並不大,找准面部頸部以及他右半身的主要經脈,按部就班扎針就行。
幾分鐘,針就全部紮好了,又輕輕攆動針尖去刺激鄭同喜的穴位,這時就要講究一個細心和耐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