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自己能開始控制自己的四肢起,我就不停的練習爬行,我想早些掌控自己的身體,既然重開了,一定要更加珍惜現有的時間。
一邊在爬著,一邊在思考,自己該怎樣破局呢?
首先,一個一事無成的中年男人,回到了自己的童年,他能想到什麼呢?
這其實是很難的,每個人的童年時期,能記住的事情真的不多,更別說是那些和他毫無關聯的事情,這條路先去掉,不能這樣乾巴巴的等到十年後買彩票吧。
那麼,家人呢?自己爺爺和父親,是工人。三叔走得早,大伯家與我們心不和,沒什麼搞頭。
爺爺家這面的親戚,五爺家的錢都給了那個溜冰的兒子,兒子進去踩縫紉機之後,老兩口的錢都給兒子還債了。小姑奶家有錢,但都是人夫家的,小叔叔現在還是個孩子,等30年後他上位了,那自己還不是和上一世一樣活得像個失敗者?
姥爺家,提起姥爺我就有點難受,開局一副好好的牌,姥爺就是不去打。姥爺以前是個單位看大門的,當年一個領導落難被關小黑屋,看大門的姥爺給了人家幾個饅頭的,於是有了這一飯之恩。人家回頭要報答他的時候,他沒有接受,只是繼續著他自己這個看大門的工作,到了後面,也就張嘴要了非農戶口。
確實,那時候的非農戶口還是香的,姥爺還想把自己全家人弄到市內,結果和家裡的人鬧掰了。地留給了老母親和兄弟姐妹,自己帶著家人來到市內,開始了城市生活。
姥爺本本分分一直干到退休,跟領導張過最大的嘴,就是在家裡沒糧的時候,要了一車糧食,讓全家人不至於餓死。現在兩老都還沒退休,但也沒什麼發展。
自己唯一的親舅舅,現在應該是已經考上了事業編。自己想搞事情,只能找舅舅,他文化水平高,接受能力也高一些。
要是30年後,不20年後,自己對他說自己是個重生者,估計他都能信。現在是九幾年,別開玩笑了,不抱著你去找人治癔病,就算不錯了。
不知道現在的具體年份,現在的自己除了練習爬行和走路,就是要儘快熟悉連貫的說話,要不讓舅舅和我說嬰語?
爬到炕邊,看著地上的那個茶色玻璃茶几,想起來自己有一年夏天睡在炕邊,一個翻身就把茶几幹了個稀碎,嚇得爸媽撲到我身上,仔細檢查沒有發現傷口,他們才放下心來。
我又扭頭看了看那台彩電,想起小時候,因為屏幕上只有雪花,自己就把一瓢涼水直接灌進電視機里。想到這,我嘿嘿笑了起來。
「快擦擦,怎麼流口水了。」媽媽將我抱了起來,用抹布擦了擦我的嘴。
想著上一世,自己的媽媽哭倒在她老母親的墳前。看著現在她秀美的臉龐,我決定,這一次自己一定要做些什麼,多做些什麼,來彌補那些遺憾。
自己真的能做到麼?
一個雜牌專業性大專畢業生,進了私人公司也沒有啥上進心,導致事業高不成低不就。後來自己創業,又趕上大疫,結果?好嘛,負債纍纍。
那時候自己放不下家人,就苦哈哈的活著。行業不景氣,對口工作自然也沒有,後來演變成巨嬰式啃老,呵呵,一事無成,一生失敗。
或許,當時自己撲上去的時候,心裡也有一了百了的期望吧。
跟媽媽回了幾次姥姥家,都沒看到舅舅。這時候的舅舅已經搬出去了麼?這事真的是記不清了,很多兒時記憶,真的很難想起來,就算印象中有些畫面,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幾歲時候發生的事。
到了春節時候才知道,現在是癸酉年春節。
這次在姥姥家,總算看到了舅舅。
舅舅很瘦,他好像一直都沒有胖過,屬於那種胖不起來的人。他的五官很像華仔,但拼在一起,沒有華仔的大氣。
「舅舅,過年好。」舅舅很是驚喜,小傢伙這么小就會叫舅舅,還能說出過年好,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