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天政的那處秘密所在還在原來的地方,房舍依舊十分得簡陋,將近兩年的時間,唯一的變化大約只是地盤擴張了不少。
文笙一靠近,就覺著這片林子裡簡直像是藏了個小小的村落,周圍崗哨密布,戒備森嚴,想是此處雖然偏僻,平時為了掩蓋它的存在,鍾天政和他的手下也花了不少工夫。
呼喝應答聲不停,鍾天政的馬車一路暢通無阻進去。
馬車裡,鍾天政和文笙對面而坐,車外的燈光隔著帘子隱隱透進來。
「胡良弼的配合之法有多厲害?」
「可惜大比取消了團戰,否則可以讓你看看。」
「這麼有把握?」文笙反應很快,稍一沉吟即道:「看來掌握了訣竅之後生手要想學會並不是很難。」
鍾天政笑了一聲,將小几上的一碟點心拿過來,放到兩人之間。
「團戰咱們都參加過,不管怎麼排兵布陣,就算能做到八打一,也不過是這樣。」他以修長的手指捻起一塊七巧酥放到中間,在它的四周擺上了八塊如意糕,示意文笙來看。
「但是你看,胡良弼開創了一個先河,十道樂聲可以在某個點上形成合力,十道攻擊是疊加的。」說話間他將八塊如意糕一一拿起來,壓在七巧酥上。
也就是鍾天政精通武藝,手上有一股巧勁兒,在顛簸飛馳的馬車上,還能像玩雜耍一樣,把幾塊點心高高摞成了一摞。
最底下的七巧酥很是鬆脆,只壓到第七塊,就碎成了一堆點心渣子。
文笙很是驚訝:「某個點?」
能叫文笙意外一下,看得出鍾天政非常快慰,車裡光線昏暗看不清他表情,但聲音里的得意勁卻無法掩蓋:「是啊,某一個旋律、音高,雖然我們現在還沒能找到其中的規律,但經過千萬次的試驗,終於硬是把它碰出來了。」
難怪鍾天政這麼急著向她炫耀,文笙一下子就意識到了這個發現的重大意義。
從來人們只說「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卻不說好虎架不住一群兔子,為什麼,因為兔子太弱了,對老虎而言毫無威脅。
在樂師的世界裡也是這樣。
樂師隨實力提高,身體具有相應的抗性,原本若是有一群妙音八法一二重的樂師同時對文笙發起攻擊,文笙是不怕的,但現在,她卻不敢再夸這樣的海口。
若是真的,只要人夠多,連譚老國師都不再無敵,何況是她。
文笙久久未能說出話來,直到馬車進到林子,聽到遠處隱隱有樂聲傳來,才回過神道:「胡良弼終於心愿得償,現在又在忙些什麼?」
「十道樂聲遠遠不是終點,他在想辦法讓更多的樂師加入進來。」
樂聲越來越清晰,距離文笙上次過來,時間一晃過去了二十個月,最明顯的區別是,在某些瞬間,依她的耳力竟然無法判斷發聲的樂器都有哪些。
鍾天政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帶著蠱惑的意味:「怎麼樣,要不要去試試?我手下這幫樂師實力不高,十個加起來,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
文笙微微側頭,在幽暗的車內看到他的眼睛閃亮如星。
她心中也湧起了一陣衝動,將「太平」拿在手中:「好,那就試試。」
鍾天政低聲而笑:「也就是你了,旁人想見識,我也不會給他們這個機會。要不然,你我打個賭如何?」
「賭什麼?」
鍾天政沉默了一瞬,方才道:「若是他們贏了,你就答應我,此次大比不管結果如何,你都不許生氣。」
文笙眨了眨眼睛,似是在想這賭約對自己是否有利,而後她笑道:「那好吧,同樣的,你也不許生我的氣。」
鍾天政笑了,探身撩起車簾,車旁的燈火一下子映亮了他俊美無儔的臉,因為這個笑容,他整個人看上去好親近了不少,聞聲趕來迎接的幾位手下俱是一愣,趕緊低下頭去。
他笑道:「那咱們便一言為定。」
文笙懷抱古琴下了馬車,站定了打量四周。
不但是地方大了,房子多了,連人都有了很多新面孔。
粗粗估計,只這一處的守衛們就差不多有數百甚至上千人。
鍾天政毫不介意在她面前暴露實力,抬手示意,兩人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