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誤打誤撞,發現了銀月村。
十年來他們借著「玉盤雲水」也攢下不少身家,只是近來,因為打仗風緊,加上嘉通的幾處產業被江審言的人盯上,不敢輕舉妄動。
王十三其實記性挺好,只是心思沒在他們身上,出發之後好長時間,每回有人同他說話,他都要先問問「你叫啥來著」,如此每個問過三五遍,才把四人都記住了。
「玉盤雲水」很多路段不適合過馬車,最後給文笙弄了一頂半躺半坐的軟轎,幾個男人輪番抬著,老妖婦禪離不知為什麼此次也跟著去嘉通,在邊上步行。
當著這麼多外人,王十三想同文笙說點什麼也不方便,加上文笙精神不濟,所以王十三路上關心最多的就是渴不渴,餓不餓,冷不冷。
方便的時候沒辦法,只能由禪離照顧。
宣同方四人吃過文笙的大虧,沒法將她當成尋常病弱,只看王十三和此女熟稔的態度,再加上文笙開口說的都是大梁話,如何猜不到她根本不是什麼赤月族的「神女」,而是王十三在大梁結識的樂師。
作弊這種事,他們大哥不用說二哥,宣同方幾個想著先借王十三的手去把江審言宰了,待等自嘉通回來,再同赤月村的人好好算賬。
到是文笙,中途和禪離單獨呆了一陣,越看越覺她有異。
離開銀月村時,所有人都換了南崇那邊的裝束,禪離也不例外。
看到她穿著襦裙,文笙立時便想起自己幫王十三改過的那一身,那套衣裳早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被丟在了赤月村。
單看臉。禪離雖然還是那麼蒼老,但她身姿挺拔如柳,換了裝束,行動間仍然自在隨意。文笙覺著她和王十三分明是走了眼,這也是個假「神女」,並且年紀遠沒有她裝扮得那麼老。
雖然看出有異,她卻沒有點破。
文笙靠著拜月果漿,身體逐漸恢復。這會兒比剛醒來時情況又好了些,由人攙扶能走動,也能想一想事情。
這會兒前頭抬轎子的闕良正在同他們說南崇朝廷的那些事,說他們的小皇帝。
南崇的天祐帝梁禧三歲登基,到現在年紀不大,在位已整整十五年。
這位小皇帝兩年前大婚,皇后也姓吳,是太師大學士吳德水的嫡女。
這位吳皇后和大將軍林世南、尚書右僕射江審言的妻子同是吳氏女,在族中算起來,要管那兩位叫一聲姑姑。
可見吳氏一族在南崇朝野有著多大的影響。
內有吳德水。外有林世南,天祐帝雖已親政,朝政大權還是把持在世家手裡。
不過據說天祐帝梁禧並不怎麼在乎這個,整日呆在後宮舞文弄墨,連朝都不怎麼上,他為貴妃陳氏寫的幾首詩,情真意切,在南崇還流傳頗廣。
梁禧曾言,可惜先帝再沒有別的子嗣,不然讓他做個閒散王爺。每日同門閣們寫寫詩,作作畫,人生該有多麼美好。
大約正是因為這個,他同吳皇后沒有什麼話說。一顆心全都撲在了貴妃陳氏身上。
那陳貴妃出身書香門第,聽說容貌遠不及吳皇后出色,卻通詩文,擅歌舞,尤其彈得一手好箜篌,歌喉動人。圍棋雙陸什麼的都是行家。
傳言梁禧每回去陳貴妃處,常常一呆就是數日,流連忘返。
也因此,陳貴妃的娘家人都跟著雞犬升天,得到梁禧的另眼相看。
不過陳家的人都頗為謹慎,沒有就此變得飛揚跋扈,加上陳家祖上有不少詩文傳世,在南崇讀書人當中名聲很好,吳大學士就算想要為難他們,也需得好好掂量掂量。
他們要帶著王十三和文笙前往落腳的,正是陳貴妃的親叔叔家。
受天祐帝的影響,南崇民風浮華,達官貴人們喜歡招攬些文人墨客養在家中,必要時捉刀代筆,好附庸風雅,討討聖上歡心。
後來慢慢的,那些頂尖的權貴們就變成了養門客,只要是奇人異士,文的也要,武的也收,家家都單獨開闢兩個院落,養著這些閒人。
宣同方幾個想要對付江審言並非一日,他們化名以假的身份,在嘉通好些個當官的家中都落過腳,呆過一段時間。
這一次去陳大人家,也算是熟客。
後頭抬轎子的蔚剛還特意補充,聽說醫令燕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