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只是想要除掉鳳嵩川這個禍患,免得再受他陷害,可鍾天政卻連他怎麼死都安排好了。
已經在鳳嵩川身上花了那麼多心血了,所以不允許他胡裡胡塗地葬身天女湖。
要他死,且要死得明明白白,死得有價值。
一旦王光濟殺死了欽差,就只剩下立刻造反一途,再也無法回頭了。
不錯,這才是鍾天政會做的事。
許是見文笙沉吟未語,林庭軒又道:「公子傳了信來,命我在江北一定要照顧好姑娘,容我多一句嘴,林某跟隨公子這麼多年,還從未見他對誰這般上心……」
文笙抬手,阻止林庭軒再說下去。
鍾天政對她有多上心,文笙早在夜探二皇子山莊的那一晚就知道了。
「這些話,不如留著讓他自己來同我說。」她知道林庭軒為什麼會這般客氣了,乾脆如此答覆他,將他後面準備好了的一番說辭全部都擋了回去。
林庭軒只得起身告辭。
他只向文笙透露了預計的結果,具體打算怎麼做,卻提都沒有提。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文笙再參合鳳嵩川的事,安安她的心,叫她一旁呆著看戲就好。
林庭軒走後,文笙把他們的對話撿著關鍵之處同雲鷺說了說,雲鷺因為之前吃過虧,對鍾天政手下人說出來的話半信半疑,道:「咱們在這裡呆上幾天,好生瞧瞧他們搞什麼鬼,總覺著沒這麼簡單。」
文笙笑了笑。
雲鷺眼見時候不早,動身去接戚琴。
戚琴同羽音社的人見面去了。
回來之後情緒不高,他由厲建章處得知,社裡很多原來沒什麼野心與世無爭的樂師,因為朝廷那道旨意氣憤之下倒向了張寄北,現在執事高祁在社裡很不得人心,上次高張見面,局勢幾乎是一邊倒。高祁也有些心灰意懶,乾脆在鄴州縮了起來,袖手旁觀,由著張寄北折騰。
厲建章憂心忡忡。人雖然來了江北,卻不知怎麼做才能阻止局勢進一步惡化。
這兩天在江北還發生了一件大事。
卜雲發下生死帖,約戰張寄北。
戚琴常年四處飄泊,對於這二人之間的恩怨不甚了解,這一次到是從厲建章口中打聽明白了當年的事。
十年前羽音社的老社長公孫承還活著。在戚琴的印象里,公孫為人寬宏大度,非常愛才。
他是鄴州人,在他做社長的那段時間,有很多民間的樂師慕名前來投奔,公孫也不管他們水平高低,是不是半瓶水晃蕩,全都收留下來,幫著他們在鄴州安家,過上體面的生活。
所以公孫承在民間樂師當中有著很高的聲望。
這當中只有一人例外。便是卜雲。
論樂師的技藝,卜雲在來投奔羽音社的那些人裡面無疑是數一數二的,但他的「鐵煞鈴」實在是太難聽了,加上性格也十分桀驁。
一到鄴州,還沒等著找上公孫承,他就得罪了張寄北。
起因大約只是吃飯住店無心之言這樣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無疑使得張寄北對他留下了極為惡劣的印象。
當時的張寄北已經是羽音社的重要人物,是公孫承的左膀右臂。
公孫承初見卜雲,驚訝於他在音律上另闢蹊徑,帶他與羽音社的骨幹們相見。席上就被張寄北有意「照顧」了。
張寄北不想卜雲順利加入羽音社,以後和這麼個難相處又有罅隙的人時常見面,當著社長,又不好說別的。他就有意挑起樂理之爭,暗指「鐵煞鈴」乃是旁門左道。
比起口才,十個卜雲加在一起也不是張寄北的對手。
張寄北的本意可能只是想與他來個不歡而散,逼著卜雲主動放棄加入羽音社的想法,離開鄴州。
可他低估了卜雲的脾氣。
卜雲叫一股心火頂著,當著公孫承的面就要與張寄北賭鬥。被公孫承阻止了。
其實若是當時鬥了,有公孫承看著,反而出不了後面的慘事,卜雲覺著公孫承偏向張寄北,他雖然暫時留了下來,卻沒有死心,總想給張寄北點厲害瞧瞧。
終於有一次,大夥一起聚會的時候,公孫承不在。卜雲就提出來,要和張寄北一較高下。
這一次,就
第一百七十八章 舊賬(粉1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