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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凡文人雅士,很少有不愛惜自己名聲的。
對於高祁的這個提議應者甚眾,大家紛紛解囊,很快就籌集起了一筆巨款。
邋遢老者趁這機會湊上前去,試圖和高祁說上話。
剛起了個頭,高祁便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還有旁的事,轉身離去。
自有隨從上前將那老者隔開。
鍾天政見到這一幕微微而笑,同姚華道:「這是行善積德的好事,姚兄,既然你我適逢其會,不如也拿點錢出來聊表一下心意。」
姚華點頭:「正該如此。」
三人去到登記上賬的案桌前。
沈德鴻做為主事人之一在案桌旁坐著喝茶,一旁他的管家面前堆著厚厚的賬本,忙得焦頭爛額,一大本已經快寫滿了,幾個下仆小心翼翼地守著功德箱。
厲建章的一名隨從擠過來,小聲提醒文笙:「顧姑娘,厲大家說有他拿出錢來就行了,您無需再另捐一份。」
文笙點了點頭,這是厲建章知道她手頭兒窘迫,有意關照。
她抬頭在眾人簇擁的中心找到厲建章,老爺子正同人說話,沒有往她這裡看,她便也悄聲地對那隨從道:「替我跟前輩說聲謝謝,我確實拿不出什麼錢來,不過沒有多還有少,我需得盡一份自己的心意。」
說完了,她沒有到沈德鴻那邊去上賬,徑自到功德箱前,取出一張銀票丟了進去。
這是她走出離水時留下來以備不時之需的,只是一路上有戚琴,後來在山上有師父,這銀票就一直沒有兌換,票面上是一百兩。除了這個,她手頭就只剩下一些碎銀子了。
文笙這小小的舉動並沒有引起旁人注意,桌案旁邊姚華正在勸阻鍾天政:「賢弟何需如此,這等事只要心意到了就行。這玉玦既如此重要,你快拿回去,若實在要捐,你說個數目,我先替你把錢墊上。」
眾人的目光都因之落在鍾天政身上。只見他掌心裡托著一塊白玉玦,玉玦不大,通體晶瑩剔透,上面隱隱有光華流轉,一看就不是凡物。
玉玦系以紅線,應該是剛自他脖頸上取下來。
既是貼身藏著,對主人而言必定意義非常。
鍾天政很固執:「姚兄,我意已決,你不必阻攔。」
姚華無奈,只得隨他。
眾人看鐘天政的目光不覺與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連厲建章都覺著這個年輕人不光有一副好皮相,行事也很有先賢之風。
沈園又喧鬧了好一陣,才漸漸安靜下來。
高祁拉著厲建章,後面又跟了不少人,一起湊到沈德鴻跟前,想看看到底是哪一位客人得了魁首。
高祁因為是提議這場善舉的人,預先知道,自覺拿出了八千兩銀票已經算得上是一擲千金,在場的人裡面就算有比他闊綽的,也不會跟他搶這個魁首。
有錢也得看怎麼花。出這樣的風頭,某種意義上講不一定是福是禍。
沈德鴻一直在旁看著,心中有數,這時候站起身。衝著高祁微微一笑,笑容裡面似乎別有深意。
高祁未覺,笑道:「沈大人快快公布,是誰這麼有幸,得到了你的那株細葉寒蘭?」
沈德鴻張嘴正待說話,突然聽得園子門口一陣喧譁。似是有什麼人同守園子的下仆發生了衝突。
沈德鴻心生不快,今日他這園子裡聚集了數十位鄴州名士,其他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能不能順利把這場盛會辦下來,成為一時美談,關係他的臉面,難道真有那不長眼睛的專挑了今天來鬧事?
他一沉下臉來,不用吩咐,一旁的管家趕緊帶了人跑去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可既然敢來鬧事,對方也不是善茬兒,未等沈家的下人趕到園子門口,便有一行三人大模大樣闖了進來。
當先之人年紀大約四十來歲,身體有些佝僂,穿了件銀灰色長袍,腰垂絲絛,一頭長髮飄在身後,非黑非白,而是灰濛濛的,顯得人格外蒼老。
這人瞽了左目,一道深深的傷疤像蜈蚣一樣爬過眼角,手裡托著一串鐵鈴鐺,每個鈴鐺都有茶盅大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