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劍三千把
夜幕低垂,諾克薩斯的城門就像是一隻巨獸的血盆大口,深邃的門洞裡是黑漆漆的世界。
阿狸坐在馬車上,馬車晃晃悠悠的駛出這個漆黑的世界,車速很慢,木質的車軲轆發出吱呀吱呀的細碎響聲。
&們去哪兒?」
&毒之地,術士的故鄉。」
阿莫琳眺望著遠方起伏的山巒,早在十天之前她就回到了諾克薩斯,可今天,她卻必須再次離開,恩,就她和阿狸兩個人離開。
本來對於永恆之井那點兒事兒,阿莫琳就沒抱什麼希望,奈何格雷戈里鐵了心,所以才會有黑炎號夜入艾歐尼亞這件事,黑炎號被毀之後,格雷戈里算是收了心,可緊隨而來的星耀之石重新點燃了他心中的那團火。
長生不死的誘惑,又有幾人能夠拒絕?
回到諾克薩斯後,他幾乎動員了整個灰色秩序,並且四處奔走,聯絡那些支持他的舊貴族——如果半月前夜入艾歐尼亞算是一次試探,那麼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呵呵……
阿莫琳不贊成,從一開始就不贊成,不僅僅是因為格雷戈里的所作所為早已偏離了灰色秩序的立身之本,更因為……她聽到了很多不尋常的消息。
比如伯納姆正在抽調各地精銳,成立『血色精銳』。
比如玫瑰園裡的那個老女人出門了,她的身體似乎沒有傳說中的那麼糟糕。
可阿莫琳無能為力,格雷戈里早已成為了灰色秩序真正的主人。
如果一切只是我多慮那還好,如果一切真如我想的那樣……
阿莫琳輕撫自己的小腹……總得給術士留下點兒血脈。
所幸,她並不是一個人,車廂里還有阿狸,恩,她的身體異於常人,那夜所受的傷早就好得七七八八——想到這個新收的女徒弟,阿莫琳的臉色變了變。
恩,當然不是阿狸不好,恰恰相反,她太好了。
天資、心性……俱是萬里挑一……
太過完美了,這讓阿莫琳想起了早些年的格雷戈里。
如今的術士在瓦洛蘭仍舊算是小眾團體,格雷戈里的例子已經證明了這樣的人不適合傳承術士的密藏。
況且……
夜色漸濃,馬車距離那個雄踞於瓦洛蘭東部的龐然巨獸越來越遠,呼嘯的寒風有點兒冷,阿莫琳鑽進車廂——眼前的一幕讓她皺了皺眉。
&還留著它做什麼?」
她指著阿狸,準確來說是指著阿狸懷裡那柄閃爍著寒光的刺劍。
阿狸的臉上掛著些許柔媚的笑容,迷離的目光鋪灑在劍身之上,她青蔥般的手指摩挲著鋒利的劍刃:
&了有朝一日還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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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綠色的光芒輝映著一張木然的臉。
這是一張思考者的臉,然而思考本身並無意義。
所以池染在保持這個姿勢整整一下午之後,他收起了欺詐寶珠,失去了這唯一的光源,地牢裡再次變得漆黑一片。
他打開門,走了出去——那扇門裡面,只有欺詐寶珠散發的些許微光,而那扇門外,星河輝耀。
星光鋪滿整片大地,這些淡淡的微光被光滑的劍刃所反射,變成了片片讓人刺目的銳利光華。這個劍冢在白天看來不過是一片有些怪異的荒地,可是到了晚上,卻有了幾分珠光寶氣的感覺。
恩,珠光寶氣這個詞不太恰當——『劍光繚繞,銳氣沖天』?
也不對,一堆無人使用的死物,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光華可言。
池染一手握著木劍,一手攥著那枚劍閣的鑰匙,緩緩穿過這片劍之墓地。
下午的時候,永恩讓廚房給他送了一堆補品,然後就離開了——儘管他有不少疑問要徵詢池染,可當時那個樣子顯然不是時候,況且他自己的事情也很多。
池染花了一整個下午的時間恢復體力,現在雖然還是很虛弱,不過最基本的日常運動已經沒有問題了。
如今夜深人寂,正是睡覺的時候,可他已經睡了太久了。
有的時候我們會陷入一種深度的絕望,言無用,行無義,內心一片灰暗,你受到了莫大的打擊,腦子裡一團亂麻,仿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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