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港島西貢,某廢棄漁港。
月懸中天,照亮了起伏的沙灘,還有一座破敗的關帝廟,以及廟前的幾道身影。
疼痛!
眩暈!
呼吸急促!
陸宗浩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喉嚨好似破舊的風箱,貪婪的呼吸著帶有血腥味的空氣。
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具屍體,還有一個站在旁邊,拎著刀氣喘吁吁的青年。
「噗嗤!」
沒等陸宗浩反應過來,那青年對著他的腿上就是一刀,紅著眼睛罵道:「冚家鏟!我他媽的對你這麼好,你竟然敢出賣老子!今天我就當著關二爺的面幹掉你這個反骨仔,為社團清理門戶!」
鑽心的疼痛讓陸宗浩精神一振,腦中的回憶洶湧而來。
他穿越了!
上一世的陸宗浩是一名商人,在非洲某國開採金礦。
面對暴徒的洗劫,他奮起反抗,胸口中彈倒在了血泊當中。
沒想到,竟然魂穿到了1980年港島的一位皇家警察身上。
70年代開始,港島經濟突飛猛進,這個與他同名的青年,便是那個時候與家人偷渡過來的,在本地落腳後,憑藉努力考上了警校。
由於「大圈仔」的特殊身份,陸宗浩在警校被選中,成為了一名「o記」,也就是大名鼎鼎的「有組織罪案及三合會罪案調查科」探員,以線人身份進入「信義安」社團執行臥底任務。
他隸屬於油麻地堂口,是油麻地揸fit人白粉強手下紅棍杜國賓的馬仔。
今天晚上,白粉強做了一筆大生意,從寶島偷運了三十公斤的毒品入境,整個堂口的親信全部出動,為這次行動保駕護航。
五分鐘前,被派出來放哨的他正準備向上級傳遞消息時,被同行的隊友「刀仔」發現,迫不得已動手殺人,卻被杜國賓抓了個正著,打至昏迷。
此刻,杜國賓正準備對自己執行家法。
眼見對方的刀又要落下,陸宗浩頓時大喊大叫起來:「賓哥,我不是社團的叛徒!刀仔才是臥底!我剛剛看見他偷偷跟外面聯絡,是為了阻止他才將其誤殺的!」
「王八蛋!你他媽的還敢騙我!」
杜國賓又是一刀落在陸宗浩身上:「你不知道刀仔是我的親堂弟嗎?!」
「我們混矮騾子的,連親爹都不能信,刀仔跟你的親屬關係,就一定是保障嗎?」
陸宗浩聞著空氣中的血腥味道,思維快速運轉:「他同外界聯絡的電話,就被壓在身下,你如果不信可以自己檢查,我當著關老爺的面發誓,我沒有說謊!」
杜國賓聽到陸宗浩這麼說,也產生了片刻遲疑。
在他的印象中,陸宗浩始終是一個膽小如鼠的人,平時見到血,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如果沒被冤枉,是絕對不會表現出這副模樣的。
一念至此,杜國賓半信半疑的蹲下身去,將刀仔的屍體翻開。
空空如也!
不等他回頭問話,身中數刀的陸宗浩陡然暴起,掄圓手提電話,對著杜國賓頭上猛砸過去。
他必須動手,否則以杜國賓的性格,一定不會讓他活著離開此地。
「嘭!」
一聲悶響,杜國賓踉蹌著倒在地上,在暴喝聲中一刀捅了出去:「當著關二爺的面襲擊自己老大!你這撲街死有餘辜!」
「噗嗤!」
陸宗浩情急之下用手握住刀鋒,一口帶血的唾液噴到杜國賓臉上,而後憑藉蠻力將其壓在身下,手中的大哥大雨點般的落下。
「嘭!」
「嘭!」
「嘭!」
陸宗浩機械性的揮動著手臂,聲聲悶響在海灘邊迴蕩。
直到杜國賓塌陷的頭顱深入沙灘,陸宗浩的手臂也酸痛的抬不起來,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下了手。
「嘩啦!」
浪花洶湧的衝擊著礁石,讓月影聚了又散,一如陸宗浩驚懼的眼眸。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殺人。
看著手中的第一代手